“小姐,老奴知错了,求小姐原谅”王管事看见苗头不对忙磕头求饶“老奴罪该万死,不该擅自将庄子的大黄杏卖了,老奴有罪啊。”
“嗯,的确是错了”,她语气十分平静。
王管事“......”
他与旁边的老婆子对视一眼,两人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迷惑。这就没了?
王管事摸不着小姐这句话什么意思?他都已经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应对她的责骂和训斥,可她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话,他还真有些吃不准。
几分钟后,成澄依然没有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相当诡异的气氛。
王管事“......”他该说些什么?
“小,小姐,老奴知错了,老奴最该万死,不该将园子里的大黄杏卖掉。”他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啊,你的确错了。”依然十分平静的语气,她看着指甲盖上新做的湖蓝色蔻丹,与她手上的海兰珠串相得益彰,很是好看。
“小,小姐,老奴不该一时贪恋,住了那西厢房。”这情况不对啊,节奏完全乱了好吧!完全是主动变被动啊!
成澄将他的表情、动作仔细看在眼里,她面上越发的温柔可亲“嗯,确实不该。”
王管事“......”
要怎么处置能不能痛快点!这样不咸不淡的有意思吗?她不开口他又怎么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情。
“小姐,小姐如何处置老奴?”她不说,他就只有厚着脸皮问了。
“你说呢?”
成澄把玩着的琉璃盏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盛满玫瑰花露的琉璃盏。
王管事觉得那盖子仿佛敲在了他的心上,带给他一种无名的压力,快要喘不过气来。
都说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此时王皮子觉得那盖子仿佛也敲在了他的心上,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心痒难耐,心跳快的将要窒息。
“老奴,老奴不敢妄下结论”王管事用宽大的衣袖擦擦额上的细汗,“老奴任凭小姐处置。”
杜老婆子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她这些年在庄子里称王称霸,脾气越发的收敛不住。
“那果子不卖,还不是会在树上烂掉、坏掉?!”,她揉揉多年没跪过地的膝盖,唰地站了起来“那厢房没人住,还不是空着浪费?在老婆子看来本就是些无痛无痒的小事,小姐一来就要处置我们?老婆子我第一个不服气!”
啧啧啧,瞧瞧这嘴,多会说呀,怪不得连她儿子都说她能吵遍天下无敌手。呵呵~可柳成澄是会吵架的主吗?她偏就不吃那一套,跟个疯婆子吵架多没品啊,她才不要做那没品的泼妇,她可是美美的,素质高的千金小姐。
“杜大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成澄惊讶地看着她,一脸的委屈“我可曾说过一句要处置你们的话?我可曾斥责过你们一句?”
她眼眶微红,排排站着的奴仆已经在心里将那不要脸的杜婆子骂了千遍万遍,连小姐也敢顶撞,这么娇俏可爱的小姐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疼爱几分,更不敢说句重话!这死老婆子果然是个死老婆子!
王皮子拉拉杜婆子的衣角“娘,你别咄咄逼人了!本就是我们不对,况且小姐说的十分正确啊!”
杜婆子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没脑子的傻儿子!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
“说你们有错的是你男人,说任凭我处置的也是你男人?你倒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倒打一耙?!真正是让人无比心痛啊!”她捂着胸口,那忧郁的小眼神,仿佛被对方伤的极深。
“我本打算看在你们年龄的份上,给予小惩,以示警戒,却不曾想过人家根本不领情。”她靠在椅背上,与刚才那委屈受伤的模样截然相反,有些心灰意冷,又有些捉摸不透“本小姐到底是柳府的千金,不是人善可欺的小姑娘,既然你们咄咄逼人,这恶人我便一做到底,王管事一家即可打包出府,柳家是容不下尔等了。”
本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姐,看她前面那做派也没个嫡出小姐的霸气样,本以为这事差不多也就过了,却不想画风一变,人家二话不说直接要把他们赶出府。
“小姐,那杜婆子年年倒卖庄子里的瓜果蔬菜,既然要放他们出府,那这银子也该有个说法吧。”王婆子在他们进来时就暗下决心要将她往死里踩,瞅准时机,必要给她致命一击!
哼!就这样被赶出府简直就是在便宜他们,她可是知道的,这一家子为了给王皮子娶媳妇私底下攒了不少老婆本!这日积月累的恶气不出那便是天理不容!
“王管事,你听见了吗?”成澄站起来,指着那排排站低头看的下人们,“他们一早便来此地跪着认错,只为了将那不该得银子悉数还回来”,她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倒是拿出点认错的诚意来啊?!”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该你的想都不要想,该你得谁也拿不走!无规矩不成方圆,若谁都像尔等一样,那这个世界还分什么善恶美丑。你既做了这庄子的管事,想来也是有本事之人,若你勤勤恳恳做好分内的事,本也可以活得受人尊重,起码会受到我的尊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