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羽毛帽子的男孩的尸身歪斜,被碾碎的蔷薇花瓣散落,四肢像被玩坏了的木偶般诡异的蜷缩着,他倒在花坛边,血染红泥土缝,杀死他的,是扔在尸体旁的那把火0枪。
谁都没想到···
第一个死去的,是武云。
“武云···武云····”抱着心爱的男孩的尸体,女孩的哭声幽幽咽咽,令闻者心颤,不忍再听。
唐纨把头埋在了江浅浅的胳膊上,散落的碎发遮挡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江浅浅知道,她和药施施是一对彼此心慕的爱侣,在座所有人中,也许不会比唐纨更能想象念奺此刻的心情。
爱儿玩着她的卷发,一言不发。
“怎么会···这样?”刘昌有些纳闷,明明早饭后分开时,他人还是好好的
“呵”轻轻冷哼的是仇大:“你们现在知道我说的事情的严重性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找出我们中间的那个‘杀手’么?”他冷冷扫了一圈:“先是我,后是武云,你们猜,下一个····会是谁?”
塔现在因为杀孽处在封印的状态里,让所有人能离开的,唯一能再次打开塔的方法···就是找到这个手上沾着血债的人,以血偿血,以命还命,业果清除后,自然一切就会恢复如常。
塔里所有人的目的与利益都是一致的,而如果这个暗中向众人宣战了的‘杀手’不想被清除···他就要在被发现前,除掉他所有的敌人。
现在是上午九时,诸人分开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广场边顾汀州等人发现有人遇害的时间是八点出头。
也就是说,这场谋杀,就发生在早饭后的一个小时内。
“说说吧,你们都在哪?都在干些什么?”仇大问:“说不出来的那个···哼哼”
“我们四个在一起,可以为彼此作证”想了想,江浅浅当先开口道:“我们在商量怎么堵你和什么时候出塔”
“我去广场旁的集市边逛了逛”刘昌随后开口:“因为早饭吃的不是很好,又买了些面包”
“你呢?”仇大看向的是爱儿
“我回卧室去补觉了阿”爱儿摊了摊肩
“我···和念念在一起”看着哭泣的女孩,石楠担忧的搭上她的肩:“你们都看见了,早饭时我追着念念出去了”
“小姑娘···你怎么说?”眯了眯眼,仇大的目光锁定在了似乎根本毫不在意众人说着什么的念奺身上:“你要是真心疼这男孩,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为他报仇···你这样不说话,不知道真沉默假沉默···呵呵,现在的小女孩,厉害着,说哭就能哭,这女人的眼泪···信不得阿”
以一己之力与世界为敌,对挑战塔中规则的杀戮者来说,残忍与冷静无一不可缺,而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潜藏,潜藏的越深···就越安全,所以‘杀手’,也许往往就是他们最想不到的那个人!
···看着哭的这么悲痛欲绝,心底在想些什么,谁知道呢?
这花坛的位置说不上隐蔽,离大路也不远,却没有人听到武云临死之前发出的半点反抗挣扎的痕迹,也就是说,动手的,很有可能是武云熟悉的人,因而他才毫不设防!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么说!”与念奺同行的石楠第一个跳出来:“···念念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说的对”谁知念奺却很冷静,她擦干脸上的眼泪,没有被丝毫被冒犯的愠怒,站起身,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我无辜死去的爱人讨回公正···”
“就像石楠说的,早饭后我负气冲了出去···他追上了我,我们争执了一段时间···但很快,我们就分开了”念奺顿了顿:“随后我去了河边”
“贯穿整座城的内河阳光下看去五彩斑斓,摸上去也是软软绵绵,棉花糖一般的质感,我觉得非常稀奇,于是在河边做了很久,中途还坐过一次小船游城,如果能找到那个兔船夫,就可以证明我说的话”
“这话听上去满真的”仇大点了点头。念奺的话里有很多细节,如果说谎,很容易就会被拆穿,更何况她还是这行人里唯一一个有第三方人证的人。
“小子,你呢?···和念念在一起?可这姑娘怎么说,你们很快就分开了呢?”
“我···她···”石楠无奈的摇摇头:“就像念念说的,我们的确是分开了,随即我外出想去找家鲜花店,想买件礼物像她道歉···”
“花呢?”仇大继续逼问:“你这两手空空的样子,看上去是没有买到花吧?···我猜,也没有什么鲜花店老板能为你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