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手表,算了,多想也没用还是先上班吧。
唐夏在名为‘家门口’披萨店做事,老板是一对老夫妇,开了一辈子的小店,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远房亲戚阿走在店里帮忙。
阿走的年纪与唐夏相仿,他主要是送外卖。老夫妇在后厨现场制作披萨,唐夏的工作负责前台收款,以及端盘子的服务生。
这是一份薪水不多,工时较长,每周只有一天休息的工作,还不提供住宿,但她仍决定接受。原因只有一个,她太需要钱了。除了房租水电的日常开销,占据了她一半的薪水,唯一让她庆幸的是,老夫妇提供免费的午餐和晚饭。
正赶饭口,是店里人最多的时候,唐夏忙的晕头转向。中午的客人一般是附近的小白领,或者是从商业街过来的游客。晚上会略微轻松,都是些老街坊边闲聊边吃东西来的。
结束一天的工作,她回到出租屋里洗了个澡,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催命的电话却不打算放过疲惫不堪的她!
“喂?”
“下里巴人,交钱!”
全世界叫她下里巴人的,只有一个人——蒋里。唐夏无奈又气短地回答她。“只有半张支票。”
“半张是什么意思?”
“半张就是一半的钱。”
“废话,我还不知道是一半的钱!我是问金主几个意思?”蒋里的音调高了八度,好像她的钱被抢了似的。
“他说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喽罗,拿这些都富裕。只有重量级人物,才配得起他的慷慨。”唐夏开始忽悠,为了不再去该死的秦氏,她宁愿匍匐在地面,拍蒋里的马屁。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蒋里发出更高八度的笑声,像一颗沉睡的爆米花被唤醒后,迅速无底线的鼓胀起来。“哈哈!这金主有眼光,明天哀家就亲自出马,给他个温柔一刀,瞧好吧!”
电话在愉快中挂断,唐夏得已睡个踏实睡。
“老板,鱿鱼和牛肉披萨各一份。”唐夏从前台通往后厨的小窗口,喊着菜单。
“这丫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梁伯就行了,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梁伯忙着手里的面团,仍不忘嘴上唠叨着。
唐夏一伸舌头做着鬼脸,她总是忘了现在是在国内,时差刚倒过来,称呼上还没来得及改过来。
今天的客人都扎堆组团来的,忙的她应接不暇,仅仅是做服务生点单,递菜,端饮料这些就够她受的了。前台两桌要结账的客人催了几次,她都倒不出功夫来。
阿走拎着外卖箱出现在门口,她像看到救星一样。“谢天谢地,阿走你总算回来了,我发誓见到你就像中了五百万一样!”
阿走在下巴上比了个V字。“我帅不?”
“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是无法比喻了!快去前台帮客人结账。”唐夏端着大杯可乐,讨好中带着催促。
阿走笑嘻嘻地打开收银机,利落地找客人零钱。一旁单调的刺耳的铃声响起,他朝着唐夏喊,“夏夏,你的老人机响了。”
“让它响,我正忙着呐!”唐夏清理着客人留下的残渣,将桌子抹干净。就是总统来电她也没空接,后面还有三桌要清理。
阳光终于不那么强烈,客人也走的差不多,唐夏终于可以喘口气,回到前台。
“夏夏也只有你,才敢要我大伯的老人机。”阿走忍不住吐槽。
“怎么了?”唐夏将收银机里的硬币归类。
“还怎么了!只有接打电话发短信的功能,上不了网,连收破烂的都不要。”阿走一脸的嫌弃。
“这才是电话最本质的存在,才不想向你那样做低头族。”她不以为然,觉得没什么不好。
“这是时尚,连隔壁卖蒸饺的于大妈都玩微信呢。”阿走偷闲看手机里的美女图片。
“不懂你们的时尚。”她每天忙的要死,有时间都用在睡觉上,哪还有心思玩手机。
“怪不得,阿里叫你下里巴人!”
说谁就来谁!她的老人机不甘寂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铃声轰炸。
还没等唐夏说话,对面就传来勒住公鸡脖子的怒吼。“下里巴人你死定了,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