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只要是你唱，都可以。
沈青逸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他会唱的情歌，最后选择了周杰伦的《简单爱》。
很老很经典的一首歌了，他相信孟悦也听过。
沈青逸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很好听，磁性的声音中带着点清亮，像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朝气蓬勃。虽然他不是专业歌手，也没有什么技巧，但唱起歌来竟然格外好听。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想带你骑单车
我想和你看棒球
……”
沈青逸靠在墙边轻轻唱，歌声悠扬，他的声音在热气升腾的浴室里听起来更加有韵味。那些歌词，每一句都好像是他对她说的话。
孟悦静静听着，一曲终了，她发自肺腑地感叹：“请问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想听以后天天给你唱。”
“好呀！”
天气寒冷，洗过澡，孟悦就跟沈青逸钻进了被窝。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
孟悦跟沈青逸心照不宣地一个人紧贴着床右边，一个人紧贴着左边，中间空出来好大一块，风还从中间灌进来。
过了会儿，沈青逸觉得好笑，问她：“冷吗？”
“……冷。”山里的温度真的低。
沈青逸往中间靠了靠，又伸手把她的身体揽过来，轻声说：“傻不傻。”
孟悦翻了个身，跟沈青逸面对面。他的身体十分暖和，孟悦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睡吧。”沈青逸轻抚她的头发。
“晚安。”
闭上了眼，孟悦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方面，她第一次跟沈青逸挨得这么近睡觉，近到几乎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她心里怎么可能静得下来。
另一方面，今晚发生的事还挺多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沈青逸会带她来这个地方，这里的环境给了她很大的惊喜。更重要的是，他带给了她很多的震撼。
孟悦闭上眼，在脑中静静勾勒他的模样，静静想象那时只有二十一岁的他，第一次来看爷爷的时候，爷爷一定很惊喜吧？
他有时输球后来这里平静心情，他或许也坐在这间屋子的窗边，去眺望群山。那个时候，他可能很孤独，同时内心也很强大吧。
想着想着，孟悦就睡不着了。她旁边睡着的这个男人，怎么就能如此美好呢？
沈青逸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说实话，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女朋友就依偎在自己怀里，他要能睡着就怪了。
安静的屋子里，窗外似乎有很轻很轻的声音，又似乎没有。
孟悦不安分地动了动。
沈青逸轻声试探着问：“睡着了吗？”
孟悦一下子睁开眼，对他笑，“还没。”
“外面，好像下雪了。”
“真的吗？！”孟悦一下子床上蹦起来，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反应是不是太大了，赶紧问：“我不会吵到爷爷吧……”
沈青逸也从床上坐起来，揉揉她的头发，宠溺地说：“隔音效果没那么差。”
孟悦赶紧下床，趿着拖鞋连走带跑到窗边，拉开窗帘。
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雪景。
漆黑的天幕下，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从天上飘落，密密麻麻，比初夏柳絮纷飞的场景更加盛大，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这白茫茫的雪。离得近的，那白雪就在眼前翩跹，用手都能接到。再远点，树的枝桠上也堆了雪，顶上更是被一片白色压着。更远的，群山已被一层薄雪覆盖，隐隐约约透着一些深绿出来。
沈青逸从后面走过来，给她披上了羽绒服。
“我好开心啊。”孟悦感叹说，眼里仿佛都是窗外的白雪反射出来的光。
也许是因为她是在冬天出生的原因，孟悦对雪有一种特别的执念。她在北京上大学这四年，每年冬天就能遇到一次下雪，有时甚至一个冬天等不到雪，有时那雪又太小。更别说回到南城之后，更是没可能见着雪了。
这是她有生之年见过的最壮观的一场雪，周围一切好像都被这雪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雪落下的时候，天地间全都静谧无声。
沈青逸放在床头的手机闪了闪，他扭头去看，零点了。
此时此刻，电视频道的主持人一定在激动地说着“新年好”，很远很远的市区广场一定也有很多人在狂欢。他们喧闹着、欢腾着庆祝新年的到来。
但这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安静得只有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可闻。
在漫天白雪的笼罩之下，他把她的姑娘揽进怀里，看着她如一汪清水一般的眼，落下一个吻。
很轻很轻，轻得像窗外纷飞的雪花。
“新年快乐。”
孟悦钻进他的怀里，用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闭上眼感受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