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回办公椅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她还是想不通，但知道这估计是高层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她这样的底层人士根本无权置喙。菲利普本也没义务跟她解释，只是看在是自己学生的份上才多说了几句。
今晚的氛围很糟糕，她似乎令他很失望。
张峭峭心里有些难过，他的话很有道理。现在不是在学校，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而且她这份实习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再不好好努力连带着他也要受非议。
他这样百般照顾她，她不能给他抹黑了。
“对不起，教授。”她小声道歉。但菲利普就像没听见一般仍旧伏案工作。她难过得叹了口气静静站在他身后。
她宁愿他再骂骂她，也不要这样冷落她，否则她要被滔天的内疚淹没了。她甚至开始想，是不是之前对阿丽亚口无遮拦，安全局找他麻烦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可罪孽深重了，毕竟和里维斯扯上关系，最少都意味着千年刑期。
菲利普没有再搭理他，自行处理着公务。他一直加班到深夜，张峭峭安静地陪着。其实肚子早就饿了但一声都不敢吭。
过了后半夜后勤官给他送了夜宵上来——是特级的果蔬能量汁。她去门口接过来，闻着香味羡慕得快流口水了。
地位高就是不一样，即使不需要吃饭也会有人专门准备食物。
“大人，您的餐食来了，休息下吧。”张峭峭恭敬地端过去。
菲利普放下笔抬头，碧绿色的眼眸看着她。直把她看得心里开始嘀咕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的时候。他说：：“这是给你叫的。”
张峭峭愣住了，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她犯了错，他竟然还记着关心她。
“你没吃晚饭，我特地为你叫的。”他笑了，恢复成她熟悉的那个菲利普教授。
“大，大人。”她一紧张就会结巴，脸色有些发红。他对她这样好，她都内疚得无地自容：“我以后会好好……”
菲利普握住她的手，笑了笑：“别说了，我知道。”他的眼眸里都是她的倒影，里面幽深的颜色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今天吓到你了吧？抱歉，但我不得不对你严厉，这个世界并不是柔软的，你得提高警惕，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换成了别的长官，你的下场便是退学，军队不允许失败，特别是出征的队伍，因为失败往往意味着死亡。来了这里，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你要自己多注意。”
张峭峭十分动容，只能连连点头。
果蔬营养液比她喝过的任何都要好喝，应该说这是她喝过的最美味的东西。冰冰凉凉的液体滑入喉咙，纾解了胃部的灼烧感，也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虑。
她透过水晶杯看着他，那英俊高大的身影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那天之后她十分小心，两人再没红过脸，合作也越来越默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逻辑力是他帮忙开发的原因，她发现自己的力量和他十分亲近，总能很敏锐地察觉他情绪的变化。
即使他面无表情，她也能大概猜到他现在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不过大多时候他都是很平静的，既不算开心也不算不开心，仿佛那些折磨得其他人焦头烂额的事在他看来不值得一提。
菲利普在军中的地位很高，虽然主要任务是救灾，但军事上的安排指挥官有时也会询问他。尽管表面上在认真聆听，但她总觉得他在走神。因为每次她有什么小动作他都会第一时间捕捉到。
他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几乎要溢出来了，可怜的指挥官还以为他在尽心尽力帮他想办法呢。
这一屋子人中只有她知道他真正的心思，张峭峭有些想笑，觉得高高在上的他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他和那些大人物开会的时候，她经常会偷瞄他，或是用逻辑力偷偷溜进去，但每次都会被他捉住。他倒也纵容这样的玩笑，有时还会回她一个眼神。
这样隐秘又暧昧的交流谁都没发现，成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