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尔!”领队那人继续下令:“你带伊娄和车尡前去驿站,入夜后再行动,两人进店、一人盯梢,让他们拿四车东西来换他们的宝贝儿子和女儿!”
说完又看向安晃,“诶、你俩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爹妈一看就知道是你们的吗?拿出来。”
安晃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宝剑,“这宝剑是我爹送我的生辰礼物,他们一看便知是我。”
“行。”领队人使了使眼色,捆人的大汉立刻扯下安晃腰上的剑鞘,然后捡起宝剑,一起交给领队。领队那人端详着剑,点点头道:“还真是个大户,这么半大点儿公子都用着这么好的剑,呸!这帮子南人!”说完又转头对贺尔说:“到时候这剑别还给他们,交代完事儿就给我拿回来。”
贺尔一听笑道:“得嘞!”
两个大汉像拎鸡子一样把安晃和孟小鱼提到马上,马背硌得两人肚子生疼。安晃挣扎着抬起头,问:“只拿我的剑就够了吗?要不要再拿样我妹的信物?”
几个山贼听了都哈哈大笑,“怎么,还替我们操心上啦?哈哈哈,行啊,那把小女娃的发饰给我摘下来,一并带过去!”
大汉抬手就扯下孟小鱼头上一条粉色的发带,转身交给了贺尔。然而又从马袋里拿出两只黑色的布袋,分别套在了两人头上。
“好!回寨!”领队人一声令下,众人抽响马鞭,兵分两路,朝山上山下分别跑去。
孟小鱼眼前一片漆黑,这马一跑起来真是颠得她肋骨都快断了。她能感觉到马队往上山方向跑了很久,然后突然又慢了下来,一行人好像是牵成了一条线,缓缓通过了一处非常狭窄的通道。通道不算长,马匹很快又奔驰了起来,这次又是在下坡。跑了不晓得有多久,孟小鱼感觉肺都快吐出来了,才终于听到了“铛铛铛”的铜钟声。
这是、到山贼的大本营了吧?
马也慢了下来,孟小鱼只听周围欢呼声、口哨声不断,有人高呼:“哟!今日猎到好东西了啊!”
忽然,有人抓着孟小鱼背后的绳子把她从马上提了下来。她在马上趴了太久,下地还没站稳,就被人往前一拉,“走!”
这黑布口袋也不晓得曾经套过多少人的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烂抹布味儿。孟小鱼在布袋里几欲呕吐,耳边也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直走、转弯、又直走,孟小鱼就这么被牵着走出了好远,感觉饶了一个大圈子,终于听到“吱呀”一声,领路人推开了一扇大门,牵着孟小鱼又往里走了几步。
孟小鱼正努力辨听着周围的环境,忽然,身上的绳子松了,头上的黑布口袋被人一摘,刺眼的光线随即而来。孟小鱼赶忙眯起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往背后一推,脚下一个趔趄就摔在了铺满干草的地上。“你给我进去!”
回头一看,同样被松了绑、取了头套的安晃也被推了进来,他虽然还算站稳了,但面色也十分难看,抚着自己的腹部、恶心地皱着眉,看样子也是遭够了马背和布袋的罪。
“好好给我呆着!”领路那人用力关上牢门,跟着挂上了个比秤砣还大的铜锁。他没有蒙面,应该不是刚才马队里的一员,模样倒是普通,比起山贼倒更像个牧民。
孟小鱼爬起身,看了看现在身处的地方。这里与其说是牢房,还不如说是马棚,只是三面加了一层木板墙,正面钉了一排碗口粗的木头当栅栏,背面留了一截半尺高的空隙当窗。
孟小鱼扶着木头往外看去,这样的“牢房”竟然并排还有三间,隔壁一间、对面两间,隔壁那间不知道,对面的两间反正是空的。顺着中间窄窄的通道看过去,尽头是一扇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说它简陋,但也不是能让人轻易逃得出去的。
再回头看看牢里面,没有床,地上只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墙角放着一只脏兮兮的桶子,意外地没什么气味,不知道是因为这牢房还没关过人呢、还是山贼涮得勤。
孟小鱼心中不由一声“呼呼哀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再看看“狱友”安晃,他也和孟小鱼一样把这牢房仔细看了一圈,然后大概是觉得也没啥能做的,便盘着腿靠墙坐了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顺势把胳膊垫在脑后,闭目养神,神情颇为舒展。
看他这心安理得的样子,仿佛是忘了自己正身陷山贼的控制。。孟小鱼犯愁地蹲到他身边,问:“这可怎么办啊?难道真要等我家拿四车东西来换吗?你说我们会不会被撕票啊?哎、我这么倒霉啊……”
安晃半睁开眼睛看向孟小鱼,突然朝她一笑,道:“遇见你可真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