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潜没有说话。
白青涯不再多言,一转头立时递了帖子上门求见。
王氏听说是来商议纳征仪式的,便亲自接见了白青涯。
当她听明白来意后,分毫不曾犹疑,立时便道:
“此事依着世子决定即可,不过都是些形式,原本也是为的热闹一些罢了,却没有什么非要出面的说头。”
白青涯松了口气,忙感激道:
“多谢夫人体谅。”
王氏是何人,见白青涯这态度便隐约有些猜到容潜那边的处境。
不过这样小一件事都值得容潜专程遣人来询问,可见他身边没有懂的人。
王氏笑了笑:
“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世子这婚礼仪程之事可是都交给你了?”
白青涯忙道是。
王氏心下了然,道:
“既如此我便直说了。小女与世子之婚是御赐良缘,这桩婚事务求顺顺当当、和和美美才是最紧要的,至于有些面子上的事,我与外子并非那认死规矩之人。”她看了白青涯一眼,笑道,“托大作为长辈说一句,只要世子与小女将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白青涯连连应下,细细品了品味才明白过来——王氏这是在给他们递台子,省得容潜总在承恩侯府这道坎上为难。
他不由眼中一亮,立时便决定将容潜的难处说出来。
“不敢有瞒夫人,世子极为重视与程小姐的婚事,但我等均是粗人,不知府上嫁娶可有什么另需讲究的规矩,恐终有疏漏怠慢。”白青涯顿了顿,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不知夫人可方便派一位妈妈过府,同咱们仔细交代各项事宜?”
王氏觉得这白青涯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省事比面子重要。
她将袁妈妈找来,当着白青涯的面同她交代了一番。
第二日,白青涯便派人抬了骄子来请袁妈妈过府。
程曦听说后笑得不行,心想静安胡同那边连个管事娘子都没有,这一宅子满心造反的大老爷们,如今却要耐心准备这细碎繁琐的婚礼仪式,也当真是为难他们了。
念心见程曦那模样,忍不住啧啧摇头,叹道:
“……您也不想想,静安胡同何以迟迟没有管事娘子。”
程曦一愣。
是啊,不过买个下人的事,走一趟俪人馆就解决了,容潜却始终没有去做。
程曦明白过来容潜的用意,不由很是感动——他想将静安胡同全部交给自己。
她忽然转头看着念心,鼻子酸酸道:
“……你以后可得给我好好管家!”
念心让程曦这副六月娃娃一般的心情给逗得乐不可支,主仆二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锦心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她见惯不怪,神色平常地越过二人,自到里间去翻箱笼收拾衣衫。
程曦见了不由问道:
“这是要做什么?”
锦心笑道:
“方才四爷让人来传话,说明日带您去庄子上玩,届时便住在临丘不回府了。”
程曦一怔,随即喜得跳了起来。
她终于又可以见到容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