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潜黑眸微垂,忽而一笑:
“程节懋,竟没打上门去?”
不知为何,郭兰竟荒谬的感到,容潜那一笑似乎有股隐隐而来的排山怒气。
但容潜一句“程节懋”,到底将众人被酒冲昏的神智吓醒了几分。
众人心中不由也生出疑惑来——是啊,这位杀神此回怎得这般老实,竟没有一点动静?
程时自然不是这么老实的人。
事实上,若非程原恩下了死令,程时便是将陈沚绑在马腿上拖地绕城三圈也不解恨!
咚!
程曦还没踏入廖园,便听见木桩倒地的声音。
她探入半边身子,见程时赤着上身,正弯腰将木桩提起来。手臂上略显红痕,背上汗水映着日阳反出光来。
程昕苦着脸站在一旁,一眼瞥见程曦探进来的脑袋,不由眼睛一亮。
“小九!”
程时扶住木桩,皱眉回头看过来。
程曦踱步走过去,指了指程时的胳膊,故作玩笑道:
“四哥,等你到了三叔那儿,记得先给他表演个铁臂断木。”
程时睨了她一眼,回身捞过中衣挂上,系着带子道:
“你很闲?”
程曦一噎,瞥见程昕在一旁悄悄同她比了个“莫惹他”的手势,她不由又笑了出来。
她晃到程时身边,道:
“父亲说了,此时万万不可惹事添枝节。你就别气啦……其实我一点也不气。”
程时却被这句话惹得更是火大。
“你当自个儿的名声是儿戏?”他冷笑。
如今大长公主入宫求万妃说项帮着赐婚的事,整个京城都已传遍。
人们在背后议论程曦到底做了什么,竟将陈沚迷得“神魂颠倒”、“去了半条命”。
虽然这种情况早在王氏预料中,也正好给程曦回祖籍提供了说法,但当真发生后,程家从上到下依旧无法做到坦然视之。
程曦自然也觉得糟心。
可是她气不过一日便释怀了。
京中每隔一阵便会传出茶余饭后的话题,自己这事不过其中之一罢了。
明事理的人自然分得清其中是非,至于那些硬要将邪晦说辞添加到她身上之人,便是解释也无用。
她要关心的事太多,没有功夫同这些人计较。
“四哥,你何时启程?”
“未定。”
程时随便将衣物套上,解下腿上捆着的沙袋丢给程昕,大步走出廖园回自己院子去。
程曦忙急急追上:
“什么未定?难道你去大同的任命还会有变?”
程时见她小跑着跟来,微微放缓脚步。
“待内阁将那批名单众人行赏与擢升一一定下后。”他顿了顿,“京畿卫这边也要有个交接不是?”
程曦点点头。
程时最后还是去了大同。
听说最初兵部提程时去西宁卫,最后不知为何那个缺儿由程原定身边的人补上。
这样一来大同将官的空缺就更大了,内阁商议来商议去,同兵部与五军都督府拟了好几日名单,最后做了一片不小的调动,才堪堪将各处将官升任及补缺之事摆平。
程时也在其中,被调去补了大同左卫指挥佥事,属平级调动。
在别人看来这是吃亏的,但程曦猜这必然是程原恩与程钦最初的目的。
她跟着程时默然走了一阵,忽然停下脚步拉住程时,双目定定看着他,眼神中透出一股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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