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木二话不说仰头便灌了一大口,温热的酒划过喉咙流入腹中,让他整个人都热起来。
秦肖将油纸包打开递给他,里头是冒着热气的炙羊肉,撒木一把抓过便大口吃起来。
秦肖仰头往墙上一靠,叹气道:
“……何必呢?我家小姐今日明日都不出门,你待后日再来不成么?”
“这话你同咱世子爷去说!”
“话说回来,你到底在这里蹲了多久?”
“两个月罢。”
“……”
“对了,你家小姐后日要出门?”
“说是去道真先生那儿拜年,若回来早就再去一趟冯家。”
“冯老爷怎样了?”
“你也知道?不知是谁下的狠手,显见是要人命……太冷了,要不你随我去门堂里喝罢?”
“我能去?”
“有我呢,走走走!”
……
这一日,秦肖与撒木二人便坐在角门的堂屋里喝酒吃肉,待到撒木回去时,两人已将容潜与程曦这两个月来的情况互相交代的一清二楚。
程曦听着念心将秦肖处听来的关于容潜之事一桩桩道来,半晌才回过神。
“……明日命人送些酒肉去角门备着。”
念心立即去厨房交代,一回头却满心疑惑的问锦心:
“小姐同容少爷到底算是个什么情况呀?”
锦心闻言不由叹了口气,觉得念心这般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她转身进屋,见程曦又趴在暖炕小几上写信。
她走上前,见程曦写了满满当当两页纸,便知又是给容潜的信。
锦心想起床头暗格中那许多没有送出去的信,不由心下一酸,轻声道:
“小姐……您何苦不放过自己呢?”
继续这般下去,容潜只怕会变成一根刺越扎越深,在程曦心中烂入血肉这辈子都没法拔掉。
程曦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认认真真写着信。
待她终于写完后搁下笔,垂眸静默许久才道:
“锦心……我就是不想为难自己啊。”
她可以不与容潜相见,可以相见如陌路,可以为家族与他划清界限,但却万万不能将他从心中剥离。
只要想到他,她便有勇气应对所有事。
程曦将信折好交给锦心,笑道:
“去收起来罢。”
锦心默然接过信,一回头却见霁月进来道:
“小姐,四奶奶来了!”
程曦忙下炕穿鞋,却见李落夹着寒风进屋,解开身上斗篷后来到她身边。
程曦忙让人娶了汤婆子给李落暖手,继而道:
“我下午去找过你,拂冬说你在休息,可是早上入宫累着了?”
谁知李落闻言忽然脸上显出些微扭捏之色,含糊道:
“嗯……下午有些乏便歇下了……”
程曦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程时这几日过年放假在府里不必去衙门。
她顿觉万分尴尬,生硬地转过话题:
“……托你留心之事,如何?”
李落闻言忙道:
“正是要来同你说,今日昭阳宫觐见,果然德妃娘娘也来了!”
程曦眸光一闪,脸上露出认真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