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这已不是容潜第一次送簪子给她,程曦岂会不懂这其中的心意。
她将簪子递到他跟前,笑盈盈看着他不说话。
容潜接过玉簪为她簪在发顶,莹白润洁的玉簪衬在墨缎般青丝中分外显眼。
程曦微微晃了晃脑袋,笑道:
“好看吗?”
玉簪映着月光,随她晃动划出一道微微的亮色。
容潜看着她轻轻“嗯”了声,继而笑道:
“可还需封银子?”
程曦闻言“噗嗤”一笑,睨着他抬起下巴道:
“……且看你其余礼备得如何!”
容潜笑而不语,第二日果真提早自大营回来。
他带着程曦到客院中,白青涯购置来的礼尽数摆放在那里。
程曦瞠目结舌看着眼前满满铺开的一样样物件,张了张嘴,道:
“……你要开铺子吗?”
哪有人上门吃酒便送这许多礼的——都快赶上下聘的数了。
容潜颇为淡定道:
“因不知你父亲与母亲喜好,故而让白青涯各色物件均置办了些,你看着可有合适的?”
程曦嘴角一抽,不由嘀咕道:
“……哪有这样浪费银子的!”
容潜轻笑:
“无妨。”
程曦暗忖以他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做那打肿脸充胖子的傻事,便不再多言走上前细看礼物。
谁知却听身后容潜继续道:
“……反正日后也能送。”
她脚下一个趔趄,手中刚拿起的砚台差点磕在桌案上。
——这个人,如今怎得越来越油嘴了!
*
张氏将手中画卷轻轻放下,回头同身边管事妈妈叹道:
“可惜我那前朝古砚留在家中不曾带来,如今临时置办的礼到底失了厚重。”
那妈妈闻言忙道:
“您说的哪里话!人说礼轻情意重,二姑奶奶又不是那眼皮子浅的势力人,岂会在意您送了什么礼去?”
张氏笑了笑,自然知道程原恩此次办立户酒必然宾客盈棚,届时送上门的礼堆积成山,王氏又岂会在意这些。
只是她想到王骞与程曦的事,自忖他们家又与别家不同些——毕竟当初王骞归屋时,王氏可是置办了厚礼来的。
张氏看着眼前的两卷字画、一尊玛瑙福禄雕和一抬赤金玉如意,到底觉得俗气了些。
有小丫鬟自外进来,禀道:
“太太,袁家表小姐来了。”
张氏闻言点点头,那小丫鬟便退了出去。
管事妈妈见状就要将桌上的礼收起来,被张氏拦了:
“不必收,就这么摆着。”
不过一时,小丫鬟领着袁莘进来。
“姨母。”
袁莘笑盈盈唤张氏,就好像见到亲姨母一般热络亲切。
张氏笑着招了袁莘过去,指了指桌上礼物道:
“你来的正好,帮我瞧瞧这些东西如何?”
袁莘闻言很是高兴,将那三样礼物一一仔细看了遍,揣摩一番张氏的神色后便猜这是她要拿去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