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君道:“这个女人看似疯癫,实则诡计多端,她既能逃脱你麾下将士的万千羽箭,又能偷盗将军府财物全然退身,还私藏《禅德经》,胆子非一般的大,你就在此候着,等她被折腾够了,你再出手相救。”说完,大步而去。
金良摸了摸头,一脸茫然,这楚王精力非一般旺盛,大半夜不就寝,跑来和一个女人较劲,换作从前,这女人早就死了八百次,还要他出手相救?许是天下太平得太久,太久未上过战场,被憋疯了。
狼声越来越近,黑灵一只手捏着火棒,一只手捏着小刀,往楚寒君去的方向狂奔,既然楚寒君能走出去,自己自然也能走出去,然而,当跑了很长一段路后,又回到原地,这是什么鬼地方?
该死的楚寒君!
隐约间,她似乎看见几颗发亮的东西,定睛一看,身子一抖,妈呀,是狼的眼睛,两只灰白的大尾巴狼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这玩意儿来得悄无声息,吓死个仙人。
挥动几下手中的火,试图赶走它们,可那两只玩意儿不动声色,就这么冷不丁的盯着她,盯得她心头直发毛,看样子,那畜生有随时进攻的可能,眼下只要自己手中的火没熄灭,狼自然不敢靠近她。但狼是极为聪明的动物,攻击力强,善于团队作战,而自己孤身一人,就算跑得再快,也不是狼的对手。
此时的黑灵高度集中精力,逃命要紧。她试着走两步,狼也跟着走两步,她退,狼也跟着退,渐渐地,周围已经围了七八只狼,完了,今夜兴许就要变成狼的美食了。
勾住一根树枝,腾地爬上去,爬到最高处,挥动手中的火棒喊道,“你们最好别过来,惹毛姐姐我,我会放火烧了你们的狼窝,让你们无家可归,走开!”
狼齐齐走到她所在的树底下,仰望着黑灵,就这么僵持一会儿,眼看黑灵手中的火熄灭后,狼群很有默契的用身子开始搭建梯子,有爬上树来的意思。
完了完了,黑灵几近崩溃,“不要上来不要上来,滚开,救命啊,救命啊——楚寒君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就算在二十一世纪被警察追的满世界躲,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楚寒君,你我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该是守在不远处的金良出手相救的时候了,刚拔出剑,就看见有一骑飞蹄捷足先登......
当时黑灵就觉得完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为狼的美食时,为首的白狼凄厉一声惨叫,身体闷声落地。
接着,一支支银色飞刀穿过另外几只正要爬上树的狼的头颅,那搭建成梯子的团队瞬间溃散。
一骑骏马飞驰而来,马背上坐着个白衣男人。
风掀起他宽大衣袍翩翩飞舞,黑灵正好看见他纵身下马的样子,那动作潇洒利落。
树下的狼群换了目标,一起向那白衣男子围过去。男子置若罔闻,踏着稳健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手中墨色剑轻灵的在指尖飞舞。
他没有太多花俏动作,就是身体带动剑的速度,破开一条道路。耳边狼嚎连绵,四周血光飞溅。
忽然广袖一展,霎时飞身而起,衣袂破空之声响起。他来到树梢环住她的腰又轻飘飘的落在一匹马背上。
男子坐在她身后,狠狠抽了马屁股一鞭,马蹄奔腾起来。
他的手穿过黑灵的腰身拉起缰绳,声音从后方耳畔传来,“姑娘别怕,已经没事了。”
“快,快去宫将军府上,再迟点就要出人命了。”脱离生命危险的黑灵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屋顶上的财宝。
那人不问来由,驾着马蹄直奔将军府。
“别走正门,绕道侧方围墙处放我下来。”
跳下马,黑灵三两步爬上围墙,跳上房顶,珠宝一个不少,总算松了口气。
刚刚整理好包袱挎在身上,就听见有人在喊,“抓贼啊,抓贼啊,快来人啊——”
黑灵深知大事不妙,但神色并未显露出半分紧张,反倒看向停在原地马背上的白衣人,由于月色朦胧,大致看得出来是个英俊的男人,挑眉一笑。
她对他说,“公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愿以身相许,若公子不嫌弃,就上门提亲吧,我叫………”
她停顿了一下,姬念……是么?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黑灵了,是姬念!
她替姬念续命,得为她而活啊!
她又说,“我叫姬念,家父姬修宜。”
她看不清白衣人脸上的表情,也没时间去研究,说完话后,便从房顶往下跳去。
她记得在柴房时,六姨娘给她指出来哪条路人少,也知道哪条路离自己居住的院子最近,眼下将军府一片混乱,没有人会把将军府发生的事情与她联想到一起,也不会有人会顾及到柴房内的人,眼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避开围捕巡逻和家丁,抄着近道,直接奔回自己居住的西后院,眼睛落在那种着郁金香的小花园里,伸手就拔掉几株,接着那双纤细白皙的玉手在土里使劲刨啊刨啊,刨出个大坑,将所有金银珠宝统统埋了进去,再用土盖好,郁金香原封不动种好。
张妈听见响动披了件衣服提着灯从侧屋钻出来,见是自家小姐,既担忧又心疼,“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大早就满头大汗的,快进屋,别凉着了。”
姬念拍拍手上的土道:“失眠了,种花呢。”然后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老子曾经最喜欢的是飞鸭兰,现在最爱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