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处的久了吗,才会互相感到厌倦,又是一起过得太平淡了吗,才会在心里把彼此的重量一点点减轻,那到底要怎么做呢,不想被这时间冲淡,不想对你感到抱歉,很想很想爱你如最初,没有任何瑕疵。
那是一个无比寒冷的冬天,那时的天空中就像是被冰雪封住的云彩,变得不再柔软,不再细致。
那是和邓一凡在一起的第九个年头,盛夏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酒店经理的工作,正无比努力的工作着。
虽然是经理,可是有时候连清洁员的工作,她都要去干,所以每天每天几乎都像是累掉了半条命,即使是这样,她依然很爱惜她的这一份工作,她的工资不仅可以让她和邓一凡的生活过得舒适,还可以补贴一部分一凡妈妈的医药费,更重要的是她还在努力的存着他们要结婚的钱,甚至是以后有了宝宝之后的花费,如此重要的工资,就算是再累,她也会欢喜的爱护着。
而邓一凡也是同样的努力着,盛夏的大学费用都是他供养的,可是他的工作却并不怎么体面,是在一家夜总会里当店长的,那个时候,想要找到一份挣钱的工作,是很不容易的,所以他别无选择。
每天的早出晚归,每天的灯红酒绿,每天的圆滑,对于原本一个阳光的邻家男孩来说,是那么的不容易,可是他只要想到妈妈的医药费,盛夏的学费,就会咬牙坚持,任凭客人如何的去刁难,他都会陪着一张笑脸。
就这样,他一直坚持了九年的时间。其实盛夏大学毕业之后,也曾劝说过他,希望他能够辞职,去找别的工作,他也去试过,可是已经在灯红酒绿的地方,待了太久了。就像是已经抽了六年的烟,喝了六年的酒,要怎么一下子全部戒掉,要怎么干脆的辞掉工作,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场合里重新生活。他都已经习惯了早出晚归,习惯了灯红酒绿,要怎么再回到阳光明媚,朝九晚五的生活。
所以他告诉盛夏,要她给他一点时间,慢慢的脱离现在的这种生活。盛夏也理解,于是同意他慢慢地来。
于是,他们就如同别人一般的,普普通通的生活着,努力更努力的工作着,想要营造起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别人都说什么七年之痒之类的话,可是盛夏却以为,他们之间的爱就如同七年前一样,一样的热烈又珍惜着彼此,从来都不曾的改变过。
为了给彼此最好的生活,他们都在为之奋斗着,即便是粉身碎骨。
就这样,邓一凡又在夜店里工作了三年,可是当时的夜店却一年比一年的红火,他的工资也水涨船高起来。面对妈妈也越来越贵的医药费,他是真的舍不得这份工作,可是对于盛夏的承诺,却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他趁着白天的时间就到一家汽车修理店里缠着老师傅教他技术,虽然这工作又累又脏,但是工资却还是可以的。
即使如此,他是这样的努力着,可他还是一直都隐瞒着盛夏,害怕她担心又会心疼的流眼泪,于是就一个人默默的坚持着。
又是过了多久呢,经历过无数个相似却又不同的日子,终于还是等来了那撕心裂肺的一天,当他一边浑身机油味的摸索着修着车,一边听着老师傅指导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电话,把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他告诉他,他是盛夏的家人,他要把盛夏带回家,所以要他做好准备。
邓一凡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诈骗电话,没有再去多想,可是没隔几天的时间,当一辆满是贵气的玛莎拉蒂里走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半分的犹豫。
而当他拿出了盛夏父亲的基因鉴定报告,并带着一张盛夏小时候一家人的合影的时候,他才真正的相信了,他满面泪水的替着盛夏开心,也在为了盛夏这么多年的辛苦而感到怜惜。
那男人告诉他,盛夏是要继承家族企业的,所以她一旦回归家族,那么与邓一凡的关系就会有阻碍,所以他要做好准备。
那一天,当邓一凡低下头,看见满身黑油的指甲,满是污垢的工作服,他很清楚男人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却还是开心的,毕竟困扰了盛夏这么多年的身世,如今终于尘埃落定,即使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她,还是越发的在替她开心着。
邓一凡是笑着送走男人的,他告诉那男人,他会主动的离开盛夏,只是需要几天的时间罢了。那男人的脸上满是顾虑,可是最终还是同意了。在离开之前,那男人把盛夏的全家福塞到了邓一凡的手里,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他的眼神已经写满了一切。
就是邓一凡说的那几天,对于盛夏来说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他是更加的早出晚归,每天醉醺醺的回家后,一睡就是一整天,几乎没有和自己的交流。就算是彼此说上几句话,也是毫无意义的争吵罢了。盛夏当时就像是突然走失的孩子,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没有半点的安全感,想要寻找出自己的唯一出路。她不断的委曲求全,放低姿态去和解,可是换来的不过是一次比一次被伤得更加的体无完肤罢了。
盛夏隐忍着,她告诉自己,这不过只是迟到的七年之痒罢了,只要熬过了这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