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都市里,人潮涌动,一座高大的建筑耸立于此。而在那个建筑之中,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要有多么努力,要有多少个机遇,又要付出多少心血,才能置身于此,才能在这里有分毫的立足之地。
而如此承载着无数人梦想的国度里,却有一位王者,这里的继承人,他可以轻松的拥有别人渴望却不可及的这里,属于这里的一切。
李肖炎坐在如漆的办公桌前,眉头微锁,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桌上的一页页苍白如魔鬼一般的纸张,那里面的辞藻每一句都像是在一步步把他往悬崖边逼退,他退无可退直到粉身碎骨似乎才方能罢休。
他突然拿起了身旁的电话,就接通了秘书室,
“让徐律师进来。”他语气平静不夹杂一丝情绪。
话音才刚落,那扇厚实的木门就被轻轻地推了开来,眼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
他面色凝重,轻轻的瞟了一眼前方那深棕色的办公桌,也不敢多看,就又连忙低垂下了眼睛。他提着文件袋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才刚站定,李肖炎就不动声色的把桌上的文件重重的砸在了男人的胸前,他的语气却依然平静,没有一点涟漪。
本来就瘦弱的徐律师,措不及防的微微后退了一步,却赶忙弯下腰,把刚刚落地的文件,又仔仔细细地捡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扶了一下脸上的眼镜,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看清那还微微颤抖的手指。
“董,董事长。”
李肖炎凤眼微挑,嘴角忽然微微一扬,透着一股的狠毒与冷漠。只是这次他却把语气更加放缓地问道:
“我,不是,早就拜托过徐律师了吗,让您处理好此事。怎么说,您也是你家族里的佼佼者,怎么事情就办成了这副鬼样子,未免,也太令我失望了。再说,我给你的那些钱,总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打了水漂了吧。”
徐律师轻抿了一下嘴唇,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像是仗着胆子地说道:
“我,我也是刚了解到,老董事长竟立过这样的遗嘱,在,在他生前从未听他提起过。这,这件事,的确是我的责任,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想出解决的办法。”
“办法?”听到这儿,李肖炎的身子重重地向后一仰,
“你是该好好想想的,必竟我给你的那些钱,估计你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他的话依然的平静,却让人不由得觉得带着几分的杀气。
好不容易从李肖炎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徐律师像是丢了半条命似的出了一身的虚汗,他赶忙抬起一只袖子重重的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却还是死死的抱着怀里的那一份文件。
李肖炎看着远处墙上的那一幅肖像画,里面还是如此幼小的三个孩子,两个瘦弱的男孩子穿着华丽的礼服站在两旁,只是他们黝黑色粗糙的皮肤,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不同,他们是笑着的,可是只有李肖炎知道,他们当时的尴尬与难堪。而站在他们中间的小女孩儿,也才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裙子,就算是那裙子是如此的单调,也能让人不由得发出感叹,她才是公主啊。小女孩儿笑的如花般的灿烂,眼神透明澄澈,倒是与身边的两个男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的目光畏缩的看着前方,透着恐惧与迷茫,只是他们三个人的手,却紧紧地牵在一起。
忽然,李肖炎的头重重的拂在桌面上,身子轻轻地抖动,冷笑着却更像是在抽泣着,只是他的脸庞是扭曲着的,没有丝毫的泪水,只有更多的落寞涌进了眼神里。他像是咬着牙自言语的说着:
“果然啊,就算是你离开了我们二十五年,可还是能如此轻易的就打败我。所以说,你怎么能奢望我去忏悔呢,怎么能期待我自己去痛哭流涕的祈求原谅呢?唯一啊,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在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呢,消失的连一点渣子都不剩。”
硕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李肖炎与那幅画安静的存在于此。
春天的日子里,总是忽冷忽热的,今天还备受寒冷所伤,明天却要穿着短袖,躲在树荫下奢望着一点儿清凉。可是今天,阳光竟是出奇的和煦,微风拂动树荫,留下一片惬意,远处的鸟儿也在欢快的鸣叫着,在这样的天气里,令人的心情不得不舒畅。
盛夏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抬起头,透过那扇窄小的窗户,看到了些什么呢。不,她什么也看不到,那扇只比路面高了10厘米的窗户,无论四季,总是密不透风的关着,要说真能看到点什么,大概就只有窗前不知何时生长出来的一株嫩草,摇摇晃晃,飘飘渺渺,弱不禁风的却又顽强不息的生长着。
今天要去郊游,可是该带些什么好呢,盛夏放眼屋内,并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还记得小时候,每每要出去郊游的日子,园长总是会准备一大车的东西,盛夏原以为那些多半是用不上了,可是真的到了地方,车里的东西竟一样也没落下,全部都派上了用场。可是现在的她总不能像园长那样吧,况且她也忘记了园长到底是带了些什么东西,才会把那样一辆面包车塞得满满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