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两个人把他扶起来,扣在一旁的木椅上。
秦脂回过神,看着那滴落在地上的血液,冷酷的勾起了嘴角“秦七月,你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野种知道吗?甚至比野种还下贱!”秦脂扣紧了手下的扶手。秦七月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她说什么都不在意,她不是自卑,不是恐惧,她是不屑。
“当年,你母亲,也是我的小姨,勾引了张家人,你生来就不是秦家人!”一旁稍稍好转的胖子闻言惊的瞪大双眼‘还真tm给他说准了’。秦七月那双淡漠的眼里涌出吃惊,秦脂满意的看着秦七月的表情,继续道“谁不知道秦家跟张家势不两立,明明你母亲有机会杀了上代张起灵,为何要手软,为何要生下你这个孽种,为什么?因为她爱上了张起灵,爱上了张家人!”秦脂妖媚的眼里布满了血丝,那张娇俏的脸上无比的狰狞。
“就算张起灵死了,她也执意的生下你,你还不知道是你害死你母亲的吧”秦七月彻底掉了脸上冷漠的面具,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秦脂痛快一笑道“当年她生下你,元气大伤,而张起灵突然死亡让她备受打击,如果不是偶然发现你的血是麒麟血,谁都不会知道你原本应该姓张!”“她把你扔在秦家,跟随现任张起灵东奔西走,哪是领了秦家的命令,而是她执着寻找张起灵死亡的真相!若不是她身上还有金蚕蛊,你早就死了,你牵制住了你的母亲,她不得不做出这些选择,而你,不过就是一枚没用的钉子而已,钉住了你母亲的所有骄傲与自尊!”
秦七月握紧金梅尺,手里的刺痛让她回过神“你不需要说那么多,长生蛊,你给还是不给”秦七月捏住锋利的尺刃,鲜血更加不要命的涌了出来。秦脂看了眼渐渐被鲜血染红的梅花,眼里露出一丝忌惮。
“凭什么?”秦脂咬紧了唇,秦七月一甩金尺,金尺猛的变成一米长“凭我一个人可以杀光你们。”她淡淡的口气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事实上还真的是。“欺人太甚!”秦脂后面的女人猛的变了脸色就要冲上前。恢复冷静秦脂一挥手制止了她道“秦七月,我要你在门外跪上三天三夜,你要知道,你就算杀了我,你也不会知道金蚕蛊在哪里,这是我的条件,你做与不做全看你自己,还有胖子身上的蛊,相信你有办法自己解决。”她站起身,就往内堂走,随后她又停下道“记得不要穿衣服”说完,就带着一帮人走进去。
“臭婆娘!该死!”胖子忍下胃里恶心的感觉,他是真的被这个女人恶心到了。“七月,我们走吧,天真的事情我们在想办法!”胖子实在不想看到他当做妹妹看待的秦七月跪在冰天雪地里,不穿衣服这不是踏碎她的尊严吗?
秦七月扔下金梅尺,走到门外“不要!不要跪!”胖子急忙阻止她,秦七月抬头道“胖子,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现在只有长生蛊可以延长吴邪的性命,连我的血也对他没有什么大作用,我不忍心看着他去死”这是胖子第一次听到秦七月这么认真地说一段话。
她没有管还在流血的手,她伸手犹豫了一下,脱掉了身上的长袖,露出里面的背心,跪了下来。这是她的底线,秦脂知道,所以并没有让她脱光。秦脂只是站在高楼欣赏秦七月的丑态,真真是畅快极了,凭什么金蚕蛊在她身上而不是自己,就因为秦七月的母亲强硬的把金蚕蛊种在秦七月的身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胖子痛心的看着秦七月就这样跪在冰天雪地里。他怒极,拿出手机,发了信息给吴邪,并没有跟他说具体情况,只是说了秦七月在秦家受到刁难,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手心的血渐渐凝固,她不担心她会死,她身体的东西不会让她死。胖子就坐在秦七月旁边地大石头上死死的看着秦家冰冷的门槛,今天秦七月受到耻辱他日就要全部奉还给你们。胖子猩红着眼,看似秦七月对谁都不在意,不关心,却把他们都看得很重要。
浓密的睫毛盖住毫无波澜的双眸,双膝早就没了直觉,但是金蚕蛊又在体内修复她被损伤的关节,又冷又热都感觉让秦七月的脸色比雪都要苍白。
三天三夜的不吃不喝,赔上自尊,赌上性命,就为了一个叫吴邪的男人,也为了一个叫张起灵的人。
“快起来,到了,三天到了!”胖子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就靠着硬邦邦的馒头跟雪水渡过,到了时间他迫不及待的扶起秦七月。秦七月踉踉跄跄地站起,胖子连忙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你要的东西,别回来秦家了,从今往后,你不配踏进来!”秦脂把一个小瓷瓶扔到秦七月的怀里,她不敢不给,她不能拿秦家做赌注,秦七月就是一个疯子,没有人比跟秦七月一起长大地秦脂清楚。
秦七月捡起地上的金梅尺,转头就往外面走出,身后大门关上发出沉沉的声音。
秦七月身上的纹身很美,对她来说就是枷锁,禁锢她的枷锁,胖子也明白了生为不明不白的“野种”的秦七月,是怎么摸滑滚打长大的,在当时秦家这种冷酷的环境里。也明白她为什么要穿着长袖,她的纹身早就因为金蚕蛊变了颜色,想要活下去就不可以给人看到,不可以受伤。
胖子扶着苍白的秦七月,她眼里不可制止的弥漫上了一层悲哀跟迷茫,随后胖子只感觉怀里一重,秦七月晕了过去。
金蚕蛊只治大病却不治小病,如果金蚕蛊不离开,秦七月只能怀着满身伤痕不死的活下去。
“七月!”胖子背上滚烫秦七月,就风风火火的往山下跑,不在意是否跌倒,他只知道现在的秦七月需要治疗,需要休息。
吴邪早就在山下等候了,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爬上去,着急也无济于事。终于,他盼来了。“她怎么了?”吴邪连忙把秦七月扶到车里,打开暖气,而王盟用暖水壶暖着靠在怀里的秦七月,每个人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快去医院!”他没有回答吴邪的问题,只是把一个瓷瓶塞到吴邪的怀里,示意先去医院。
他保护秦七月的自尊,也尊重秦七月的选择,选择为了一个蛊,放弃自己的尊严,对着折磨她十几年的秦家下跪,胖子不是不为吴邪担心,而是秦七月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意识到,秦七月可能会为了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
吴邪收起瓷瓶,就把油门踩到底往医院疾驰而去。
“她需要好好休息,对了她的伤口有点感染要注意一下,还有点贫血”医生嘱咐道,胖子点头称是,吴邪坐在病床旁看着秦七月苍白的脸,她紧闭着双眸,平时嫣红的唇毫无血色。
他拿出怀里的瓷瓶,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药球,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吃下去”胖子端来一杯水道“这是七月付了代价拿来的”胖子又道,吴邪没有问什么代价,胖子不想提起他也不会问。
仰起头,闭上眼,吞下去,没有任何感觉。
胖子坐在吴邪旁边,抬头望着窗外隐隐约约能看见的雪山。那里孕育了最好的秦七月,却也是秦七月不愿意提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