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又走过去查看刘丧的伤势,发现他指甲全部外翻,当时一定特别崩溃。在他的指缝间还残留这一丝丝带金色的鲜血。吴邪帮秦七月拉好衣服,只一眼就看到了指甲缝里的鲜血“不出我所料,七月的伤应该是这个傻逼弄得,如果没得救我亲手了结他”吴邪对刘丧翻了翻白眼,凑近了开始研究金梅尺的张起灵。离近一看,才发现他的□□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这是壁画上用的颜料里的虫子,进入人的眼睛会立马结生虫囊。”张起灵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旁边对着刘丧指手画脚的胖子。
吴邪心猛的一颤,又听张起灵道“重度感染后,在失明之前,虫子会进入眼睛内部,这时所有的幻境会消失,人的视力会比之前更好”吴邪听完,敢情张起灵说只有自己能看到并不是委以重任而是自己快瞎了。吴邪想摸出一根烟,触摸到自己光溜溜的屁股后才发现自己连裤子都没有。
“穿上这个,我们就可以出去”胖子一摸索,就要把水靠往吴邪身上套,吴邪心里一发毛,泥鳅般的开溜,胖子追着他在这墓室里跑。“胖子...你他娘要害死我!”吴邪边跑边喊“这个是归来衣,穿上这个请高人上身就可以带我们出去!”胖子撑着膝盖喘息着,吴邪瘫倒在地上,不知为何他的体质越来越差了。
吴邪最后还是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穿上了水靠,这时刘丧转醒。他死死的看着吴邪,不住的尖叫。“那东西好吵,快拿开!”随后他开始往来的方向逃跑,被靠在墙边的秦七月绊倒,只见张起灵一个后空翻揪住刘丧的脖子就扯过来。“拿开!吵死了!放开我!”刘丧发疯般的挣扎大叫,胖子两个耳刮子过去才缓缓平静下来。
“那里有东西惨叫”刘丧颤颤巍巍的指着吴邪的怀里,胖子道“天真,脱下来,给他穿上,看来耳朵好就是好使”吴邪迫不及待的脱下,两个人摁住刘丧就要往上套。刘丧挣扎了一下也不挣扎了,他指着女人皮俑的地方说“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她在讲话”随后刘丧的嘴里吐出了一串听不懂的语言,而张起灵听了一会也说了一句。他道“把她背上,我们走!”
吴邪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在张起灵压迫的的眼神下无法只能背起女人皮俑,张起灵对刘丧说道“认真听”刘丧眯着眼说“我们从上面走”张起灵背起昏迷不醒的秦七月,吴邪背着女人皮俑,一行人上了废弃墓道。不一会就看到了石碑,刘丧道“往里走!”众人又爬进洞里,而被胖子先一步塞进去的皮俑已经不见了。如果不是秦七月的呼吸还微微的打在张起灵的脖子上,他会以为她已经死了。先是胖子的犀角蜡烛熄灭,紧接着就是吴邪的,到最后居然全部灭了。
到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摸着黑往前爬。在寂静的黑暗中,吴邪眯了眯眼,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局,让我们只能按照这个高人设的局来走。“刘丧,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别隐瞒不然我拧断你的脚筋。”刘丧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威胁我,只要你问我就会说的”他顿了顿“我们在爬一个小时会到一个舒服点的地方,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吴邪心凉了半截,原来刘丧一直在等自己开口。更奇怪的是胖子也没有搭腔,张起灵背着昏迷的秦七月四人继续爬着。种种的一切交织在一起,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出不来。
“谢谢你”秦七月缓缓睁开迷茫地双眸,张起灵停了下来,她搂紧了张起灵的脖子。他扭头,对上秦七月的发顶,她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身子有点颤抖。爬在前面的刘丧撇撇嘴“什么嘛,明明我也很帅”他碎碎念道。胖子拿出擦汗沾满泥的手巾反手塞进刘丧的嘴里,看着刘丧呕的一声道“不会说话就别叨叨。”张起灵眼神暗了暗,快速追上去。
不知爬了多久,吴邪第一个被接出了洞,那副人皮俑早就被吴二白拿到手了。四周凸起的岩石上站满了吴二白的人,吴邪瘫坐在地上,任由吴二白将沾满了药的毛巾贴在眼睛上。张起灵拖着秦七月的屁股把她往上送,随后自己翻了出来。胖子和刘丧也敷上毛巾,张起灵示意旁边的医护人员给靠在肩上的秦七月治疗。
秦七月睁开眼,她疲惫的靠着男人的肩膀。医护人员仔细看了看,除了有点失血过多,眼睛竟然没事。秦七月坐起来,摁住张起灵贴在眼睛上的毛巾道“我来吧,你休息一会”她轻轻拉下张起灵的手,明明自己要守护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结果他救了自己,她欠他一条命。张起灵犹豫了一下放下手整个人松懈下来,任由秦七月把他揽在怀里。不知为何他在她身上闻到一股同类的味道。
远处的刘丧敷完眼睛,但是还是要洗眼,他饿极了,翻出一个面包就吃。他看着依偎在秦七月怀里张起灵道“哼,什么时候还秀恩爱”胖子拿开毛巾瞄了一眼秦七月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刘丧道“怎么这么酸呢,他们很像..”胖子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但是刘丧已经明白了,垂下眼睑不说话。
“二叔你其实早就来过了对吧”吴邪说道,吴二白不否认“我两年前就查到了”吴邪抿抿嘴,他看了一眼吴二白。“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看我笑话吗?”吴邪凄凉的说,心里苦涩到说话颤抖,他已经明白了吴二白的意图。吴二白点起一根烟,走开吴邪身边道“小邪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了。”
吴邪仰着头,捂着脸“你是想通过这个墓让我明白我已经没有能力下墓了,二叔,我——”他意识到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回想前几十个小时的经历如果不是吴二白打扫过这个墓,他已经死在里面了。
远处的张起灵的睁开了眼睛,他与秦七月一起望着吴邪,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力的感觉布满了吴邪的全身,在吴二白说出那句“你的故事应该结束了”时,弥漫上来的崩溃把吴邪击穿,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恍恍惚惚中跟人在岩石上行走,终于闻到了海风的味道。“胖子,小哥跟七月呢”胖子扶着他说道“他们在下面,你二叔有事情找他们”吴邪坐进车里,胖子替他系上安全带“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小哥跟七月我看着,好好睡吧”吴邪在车上又深深睡去,换药时非常疼,不停地打止痛针,洗出来的虫子跟沙子一样多。
吴二白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的脸,不,不年轻了,秦七月也很大了。
“吴邪的身体,你们也清楚”张起灵早就从秦七月怀里起来了,他正望着远处的海深思着,吴二白却知道他在听。“他不能在下墓了,他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住了”吴二白顿了顿,看了眼张起灵又看了看同样深思的秦七月“我一直在寻找治疗的方法,目前没有准确信息,但是....”听完秦七月才抬头看了看吴二白,张起灵也看着他,治好吴邪的办法。
说罢,吴二白从怀里掏出一封泛黄的信递给秦七月道“这封信是你母亲去张家古楼之前交给我的,那个时候我还小,我问她秦七月是谁,长什么样”吴二白抽着烟看着,一直低着头,捏着信封少女道“她说,你见到她就知道了,只要一眼你就会认出她,不出她所料,你很优秀”秦七月冷淡地瞟了眼信封,并不打算拆开,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关于它的一切,她不想知道,在墓里已经明白它的强大和可怕。
秦七月的腹部还在微微渗血,异香被风吹开,吴二白细细的嗅了嗅,诧异的看了眼秦七月,也明白了女人当年对亲生女儿做了什么。“去看看吧,我会尽可能帮助你”吴二白拍了拍秦七月裸露地肩膀,虽然秦七月比他才小一点,但是他答应了那个女人,就要做到。
张起灵站起来,秦七月也恍恍惚惚地跟着他走。她一直捏着那封信,想要撕碎却又不舍,放在手里犹如烫手山芋。“走吧”张起灵打开车门对她说道,秦七月仔细地看了一眼眼前男人的脸庞,微湿的刘海,紧抿的薄唇和完美的下颚线,上帝的宠儿。
张起灵也在看着秦七月,她苍白的脸庞和攥紧的手,明明现在很脆弱却要用伤痕累累铠甲来保护自己,她太倔强也太坚强。张起灵没有在秦七月眼里看到羁绊这种东西,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好似已经对感情麻痹了,对自己也只是一种责任,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直觉跟他说,秦七月跟他这辈子交集不可能会少,就像他跟吴邪。
秦七月点了点头,坐进了车里前往医院,而那封信也被放在兜里,连同刚刚张起灵还回的金梅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