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你……讨厌啊。”
施诗知道这是慕榷愿意帮她,快速接上话头,并把矛头抛向萧玥,“本宫听闻萧美人的琵琶一绝,昨晚你落得清闲,肯定没伤了手吧。”
萧玥没想到施诗会那么快把矛头指向自己,还讽刺她昨晚独守空闺,张了张嘴,刚开开口,却又被施诗抢先了。
“今晚是本宫让大家失望了,不如让萧美人替本宫弹奏一曲吧?”
慕榷也跟着点头,同意了施诗说的。
若是往常,萧玥定乐意出这个风头。可她抄了一下午书,手指劳累,没了往日的灵活,再弹琵琶肯定不行。
萧玥本想找理由推了,可谁知齐国使臣出来帮了施诗一把,竟替萧玥应下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齐国使臣,他心急想让萧玥在众人面前得脸,且萧玥的琵琶确实了得,故而才会有此举措。可他不知,萧玥今日已经被施诗坑了抄一天的书。
萧玥无奈,只好硬上,效果一般般。
而施诗并不打算放过她,先假意夸了下萧玥,又说趁着尽兴,身边的宫女耳语目染了她的一些琴艺,正好替她谢罪。
就这样,玉芝被施诗推出弹了首曲子。
晌午时,施诗是听过玉芝琴艺的,可谓余音绕梁。到了晚上,因为正式场合,玉芝更是不敢懈怠,一首曲子发挥得空前的好。特别是有了之前萧玥一般的对比,结束时,众人响声响彻朝阳宫。
等玉芝弹完,众人的脸色就很精彩了,说什么齐国最优秀的公主,竟然比不上魏国公主的一位宫女。
这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被打脸的萧玥和齐国使臣,顿时无话了。
施诗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主要的刺头都挑完了,剩下的一些喽喽,便不用费心思。
就在施诗庆幸今晚能蒙混过去时,边上倒酒的宫女,不小心打湿了施诗的裙摆。
她只能去换。
玉芝陪着施诗一同到了偏殿,只剩下两个人时,施诗和玉芝对了一个眼神,吩咐道:“本宫的手帕落下了,你回去瞧瞧,这儿有本宫一人就行。”
玉芝点头说明白,“奴才这就去找,娘娘您有事就唤一声,门口都有人守着的。”
“嗯,去吧。”
等玉芝走后,施诗长吐了口气,淡淡地对屏风后道:“出来吧,人我已经遣走了。”
从宫女弄湿裙子,施诗就觉得奇怪,她因一晚上都悬着心,故而会敏感些,便也察觉到有人先他们一步进了偏殿。
而且那个人,施诗也大概猜到是谁。
虽说偏殿外也有侍卫,但这些人并不知道施诗是假王后,若是闹起来,一旦有什么不利的流言传出去,施诗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故而她遣玉芝去找福禄,福禄是慕榷身边的人,慕榷定会安排好。
她现在是要拖延时间。
“成玉,你是是忘了我们得诺言吗?”燕行从屏风后走出来,幽怨道。
燕行就是站在魏国使臣身后的随从。
在宫宴上,燕行就一直想找机会和施诗说话,奈何施诗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方才有宫女来找他,说王后在偏殿等他。
燕行以为施诗是故意设计湿了裙子,原本酸楚的心,顿时获得一丝安慰。
“成玉,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燕行从小就仰慕姬成玉,他可以为了姬成玉抛弃丞相之子的身份,甚至不惜来燕国找她,只为了姬成玉一句“和亲燕国不是出自我本意”。
可今日在宫宴上,燕行瞧见施诗和亲热的模样,妒火止不住地燃烧起来。
施诗很想问一句“你谁啊”,但在玉芝还没找来帮手前,施诗并不能激怒对方。
她从书中喜欢姬成玉的那些男配中,一个个筛选,那人却以为施诗默认了,愤而拔剑,朝施诗步步靠近。
“果然,你变了。从前你说浓妆艳抹是俗气,说你自爱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现在呢?你为了慕榷,竟然甘愿堕落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示爱!”
说到最后,燕行的牙关都在打颤,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
施诗步步后退,通过眼前人说话的语气,她想到这人是被姬成玉利用的一个备胎,叫燕行,非常偏激的一个人,却爱姬成玉爱得要死要活。
眼看着燕行快要癫狂,施诗只能用缓兵之计,委屈地捏着袖口道:“燕郎,我那都是逼不得已,你是不知道慕榷他……呜呜。”
施诗故做欲言又止,从穿书后,她便发现了自己的隐藏技能——演戏。
听施诗这么说,燕行的眼珠立刻亮了,“砰”地丢了手中的剑,激动道:“成玉,我就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跟我走吧,我们去南边,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了。
施诗怕自己表情出卖自己,便抬起一只手,假装拭泪,越发专注演戏,竟然没注意到殿外细微的脚步声。
“不行的。燕郎你不知道慕榷有多可怕,他杀人如麻,还喝人血。”施诗说得期期艾艾,听着就很可怖,“燕郎你放心,我是宁死不从的,我会守着身子等你攻下燕国的。”
说这话时,施诗是加了七分的真情,因为慕榷真的很可怕。
燕行一听慕榷残暴如怪物,更加心疼施诗,又听慕榷还没碰过施诗,心中又欢喜起来。
为了应付燕行拖延时间,施诗只得不断给自己加戏,心中却疑问玉芝怎么一直不回来。
事实上,玉芝已经在殿外听了好一会儿了。没能进来,是因为慕榷不让。
他们从施诗说慕榷杀人如麻,便在殿外了。
此时,慕榷的脸色黑如阎王,当程山用眼神询问要不要进去救王后时,慕榷摇了摇头,他倒要听听,这女人对他存了多大的抱怨。
殿内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燕行心急想带施诗走,可施诗一直推脱。
燕行不傻,很快明白过来施诗在拖延时间,顿时恨意袭脑,愤怒地拾起地上的剑。
“你又骗我!”
施诗见被识破了,忙退后,往殿外跑的同时,顺带捞起一壶茶水往燕行那扔。
谁曾想茶壶被燕行一剑劈开,温热的茶水有部分溅到施诗的脸上,施诗下意识地抬手去挡。
也就在这时,燕行的剑刺开施诗的袖口,瞧着就要没入施诗的眼珠。
“乓”
利器相撞,刺耳又沉闷的一声。
慕榷的剑挑开了燕行的剑,转而把施诗拉到身后。
程山接上慕榷,和燕行缠斗起来。
殿外的侍卫都是慕榷的近侍,这会都去帮程山的忙。
那边燕行见大势已去,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引燃后留下一句话:
“姬成玉你负我半生,将来我定要你匍匐在我身下,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砰砰”几声,□□炸断偏殿的一条梁柱。
程山等人忙退出偏殿,再去追人时,已看不到燕行的踪影。
施诗还在惊吓中,拍着胸口喘气。
慕榷回头就看到施诗顶着大花脸,大口呼吸,像极了戏台上的小丑。他本想和施诗算账,但偏殿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朝阳宫那自然都听到了。
为了不让燕行逃出去,慕榷只能先带人去封锁宫门,对今晚来赴宴的使臣一一盘查,他要揪出和今晚相关的所有人。
一时间,朝阳宫内人人自危。
而施诗,她破了裙子,又出了偏殿被炸毁的事,便借口受到惊吓回銮霄殿去了。
回去好久,施诗还在感叹今晚太惊险了。
“娘娘,这是安神汤。”玉芝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施诗看了眼,不是很想喝,玉芝无奈劝道,“今晚娘娘受了惊吓,若是不用安神汤,夜里怕是会梦魇。”
施诗伸出手,无奈接过安神汤,抿了口,略苦,一口闷下,把碗放回去,边问:“本宫让你去找救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娘娘恕罪。”
玉芝跪下后,为难道,“是……是因为……”
“是孤不让玉芝他们进去的。”
慕榷猛地推开殿门,黑着一张脸,,大步朝施诗走来,“是孤想听听,你个狗奴才在心中都编排了孤什么。说孤杀人如麻,还饮人血。孤今晚就尝个鲜,试试人血是什么味道”
完了。
施诗默念道。
她编排慕榷的那些话,看来是全被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