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如今来的是我。不是谢弘微。”谢徽之道。
“是你。”
“知道了真相的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哥哥么?”
“哥。”
一时间两人相顾泪垂,无话。
“两本书你留着平日里练练,不要在人前拿出来。知道么”
“谢徽之你知道么?我其实很恨你,有时候我又很感激你。行侠仗义,以身作则,仁、义、信,你从没辜负众望。我有时候有很钦佩你,人前人后一碗水端平,你不累么?我想你是累的只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你的累,你的软弱,你的不愿。你身后是谢家,如果你倒下了还有弱弟老父该怎么办。这个答案只有你知道,不容假设的,没人希望做乱世人,宁为太平犬。可现在是大厦将倾,扶危济困的大好时机,错过了岂不可惜?大丈夫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是你们读书人的美好愿景吗?”
“阿兰,我都明白。只是不愿,也不想去争名夺利,安安稳稳的了此残生不是更好?世子之位我以拱手相让,天下我是不会让的。匡扶社稷,挽旧山河,这是我的理想,也是遗愿。”
“我……”
“阿兰若是谢弘微在场我也会说这话,不过就是受他冷嘲热讽罢了。他的世子之位倒是稳稳当当,天下不欠他什么,他也没必要出来,渔樵耕读不是挺好的闲散人物。”
“子敬,我敬你是条汉子。如今烽烟四起,九州倾覆,一旦皇上山陵崩,这局势可就不是你我二人说的了。你要记得不放弃,才有机会。”
李靖澜说完转身去了,花何存的事先告一段落,令他不解的是为何花何存要告诉她当年云山之役的真相?真相到底是我所知道的还是你们想让我知道的?这点谁也不能确定。只能顺其自然了。李靖澜拨了拨头上的簪子,但愿如我所愿,不要旁生枝节才是。
事情没那么简单,次日一早,楚王便奉诏入宫。晋王没死,死的是大内侍卫。晋王肯假死脱身,必然有他所想要的,那日他定然是看见了李靖澜,所以出手时找了替身。可怜的替死鬼,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送命。
晋王的回京预示着下一场宫廷风波的诞生,夺嫡之路怕是不好走。
有人一路进京,也有人一路奔向了昆仑。
昆仑山乃是南离宗的秘境,所谓生死一线天,就在此处。地势狭窄,沟壑丛生,加之又是在雪山来人不免一系列的反应。
“见过宗主。晋王回京了。”
“晋王回京了?你让他回来的?碍事,他还真是死性不改一心想辅佐明君,真是糊涂蛋。这大乱的天下何处是安生之所?百姓尚且生活水火之中,这帮子人居然不顾百姓的死活,为了个位置,至于么?反正啊与我们无关,看戏罢。”
“蓝孤念要不要……”黑衣男子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暂时不必,我们隔岸观火,可得当心这火什么时候上的最旺,莫要贪心入火坑。”
“蓝,孤,念,真当是好名字。”花何存耳畔风声一过,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一扣,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枚弹丸,旋开来他笑了笑“主上今日回京,好好看着他。”
“萧引近日如何?”
“萧世子怕是不远了。”
“是人都要死的,没什么大不了,有人愿意在你死的时候哭一场,说明你还有救;若是连真心为你哭的人都没有,那你也太失败了。萧引?谢弘微?下一个又是谁呢?就算我告诉她,他也不会信,李靖澜啊李靖澜天生的狡诈如狐,你越是说出真相,她就越是不信,等她自己看到了就灰心了。那样的话可就不好玩了。”
“宗主,那真当不去告诉李姑娘蓝孤念的事?”
“告诉他干什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阿兰好自为之,一心想发掘真相,你赢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另一边李靖澜走出了邀月楼,楼里多得是美人,不缺南国佳丽,也不短北国伊人。这里是最好的情报网聚集地,来这里打探《藏剑》的下落是最好的。
一上到二楼,老鸨便上来嘘寒问暖,寒暄过后,李靖澜道:“我找潇潇姑娘。”
“哎呦,真是不巧。潇潇应条子出局去了。要不你换换?”
“不,我就是要见潇潇。”
“让开,”话音刚落江潇潇直接从包房里冲了出来,眼见是李靖澜,两人交换了神色。
“你这是赶鸭子上架,急什么?有人拿刀子追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