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周大家都在迅速适应着高中生活。今天早会的时候,谢老师告诉他们,从第二周开始,也就是今天,就要参与学校的大课间了。
老谢同志在讲台上刚说完,全班顿时哀嚎一片,每个人被800米1000米支配过的恐惧瞬间又涌上了心头。
没错,贯彻着“不仅要学习好,体能也要好”的原则,他们的大课间活动就是——跑圈。高一4圈,高二3圈,高三2圈,随着年级递减。
身为新高一未经世事的小鸡仔们,刚挺过军训,就得知了每天要跑圈的噩耗。
路小野今天一来到学校就活蹦乱跳地和乔巧说自己的脚已经好了,结果现在她又焉儿了。
她怎么会这么背啊!早知道就不高兴地这么早了,她应该再扭个十天半个月才行。
“乔巧,我完了!”路小野抱着乔巧,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别说了,我也是!”乔巧回抱过去,俩人一起“抱头痛哭”。
初中的时候,路小野的长跑总是吊车尾,哭又哭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跑。没想到到了高中还要跑!
老谢谢还预告了今天的班会课上会竞选班委,让有意向的同学可以先考虑起来了。最后又给大家排了值日表,贴在了教室后面的墙上。
路小野被跑圈冲击得根本顾不上什么班委和值日表,满脑子都在思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早会下,班里有人开始讨论选什么班委,还有人一下窜到后边去看值日表了。
路小野像霜打了的茄子,心不在焉地拿出书,嘟着个嘴,趴在桌子上放空。
——
两节课后就是大课间,路小野不情不愿地挪到操场上,脚上像灌了千斤的水泥一样,根本迈不开步子。
早上九十点的太阳,闷闷的。路小野现在的心情也闷闷的。
学校高高的围墙好像阻隔了所有的风,没有一丝风吹草动,树叶静止着,被晒卷了,才零零散散飘落几叶。
路小野站在排头,乔巧站在她后面,展越和沈戈站在队伍的最后。
又激情又有节奏的音乐魔鬼一般响起,整个操场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方阵,随着音乐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
跑到第二圈,路小野实在跑不动了。太阳越来越强烈一样,像是要把大地变成一个活蒸笼。
路小野感觉自己现在两眼发黑,双腿疲软,呼吸困难,头昏脑涨。她放慢了速度,连手都快摆不动了。
第三圈,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跑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路小野已经落到队伍的最后,展越路过还十分轻松地说:“加油,小蜗牛~”然后留给路小野一个背影。
沈戈也跑了过去,留下一阵风。路小野看着沈戈的背影,他的头发被风轻轻地吹向后面,衣角,裤子都有着风吹过的痕迹。他跑的是那么轻快,好像就在走路一样。路小野也卯足了劲往前冲。
路小野也不想跑的这么慢,可是她真的没力气了。眼看着后面的班一群一群地离她远去,她开始跑第四圈时,展越已经跑完第四圈了。
路小野一个人吊在车尾,脸特别地红,不知道是天太热,还是被太多人围观的原因。
看着一个个同学都跑完了,路小野心里越来越着急,可是她四肢发软,跑不了更快。
她继续努力地往前跑,地表的热气烤着她的脚,从她的裤筒里往上升,汗水从她身体的各个方位开始流淌下来,额头,脖子,手臂,大腿。她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被太阳照得虚影了的跑道。
又一阵风从路小野的身边穿过。她定睛一看,沈戈?难道是她出现幻觉了,展越都跑完了,沈戈怎么还在跑。
沈戈的步子慢了很多,跑在路小野的前面,似乎刻意地控制着距离。
跑道上还剩几个稀稀拉拉的人,其余大多是围观的人群,几乎都是女生。路小野通过余光看到她们都指着沈戈,拉着小伙伴窃窃私语。
跑操的音乐还没结束,一下一下好像带动着路小野的心脏在跳动,她看着沈戈的背影,跟着他的步伐跑着。
终于跑完了,路小野一下子跑向栏杆,瘫软在了上边。
路小野看见远处的沈戈撑着腿,汗水顺着他的下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塑胶跑道上。他直起身,单手解开了两颗扣子,扯了扯衣领,他的胸膛起伏着,想要呼吸更多的氧气。
路小野的胸膛也起伏着,她趴在被太阳晒得烫烫的栏杆上,定定地看着沈戈,仿佛沈戈呼吸走的是她的氧气一样。
大课间结束了,他们慢慢走回教室。路小野跟在展越和沈戈的后面。展越问沈戈:“诶,你刚才为什么要跑五圈啊?”
沈戈笑了一下,微微低头:“没有啊,你记错了。”
展越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说:“不对啊,你明明和我一起跑的啊,难道我少跑了一圈?不应该啊…”
路小野听着他们的对话,脑袋嗡嗡地响着,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