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忆靠在医务室的桌子上瞪着展越,质问他:“展越,我家小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和你待了一会她就这样了?”
展越一开始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我不就是想和她表示一下兄弟间的友好,结果谁知道她踩了我的脚...”
结果自知不在理,越说越小声,他抬头看了看唐如忆凌厉如刀子的眼神,默默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还不是你非要提那件事...”
路小野坐在椅子上小声地嘟囔。
她的两只小短腿腿刚刚能搭在地上,然后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了起来。
“你们两个祖宗,都多大的人了还在拿幼儿园的事情出来说!”
唐如忆一下子就明白了,看着仿佛还是幼儿园时候那两个从没有长大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
八月的夏天,知了还在拼命地叫着,操场周围种了两排香樟树,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透过医务室的玻璃能看见外面的操场,慢慢地,操场上又开始热闹起来。
所有人路过时,都好奇地往里面看着,路小野尴尬的坐在那,感觉自己有点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唐如忆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开学典礼就要开始了。
“哎呀,等会就要开学典礼了,小野你就先在这等一会吧,我让展越帮你请个假。”
说完,她就向路小野甜甜地一笑,然后推着展越出去了。
等唐如忆路过医务室的窗口时,她趴在窗沿上,声情并茂地给路小野一个大大的飞吻,然后一转头跑向操场。
路小野看着唐如忆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安心,唐如忆好像永远站在她的身后,是可以一起分享快乐或者求得安慰的人。
路小野低头看着肿起来的脚踝,轻轻一转,有点疼。她又呆呆地在医务室里坐了十几分钟,开学典礼终于开始了。
路小野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窗边,坐在了靠窗边的椅子上。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主席台,一个胖嘟嘟,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他一只手拿着稿子,嘴里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一只手时不时摸摸额头,推推眼镜。
医务室离操场不远也不近,广播的声音穿过人群,稀稀拉拉地打在窗户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路小野趴在窗边,享受着空调,突然觉得扭了脚还挺值的,不用站在大太阳底下听无聊的演讲了。
正当路小野快要趴着睡着时,操场上掌声雷动。
路小野抬了抬头,看见那个胖嘟嘟的领导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在主席台的一侧走上来一个人——沈戈。
看到他的一瞬间,路小野就清醒了过来,脸上本来已经褪下的红,再次从耳根处悄悄爬上来。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路小野终于看清楚了沈戈的穿着,他穿了一件T恤,一条破洞牛仔裤,踏着一双白色帆布鞋。
明明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可是为什么他好像会发光一样,在路小野的眼睛里布满了星星。
路小野耳朵绯红,像烧着了一样,不由自主地笑了,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校领导又说了一番话,沈戈向校领导点了点头,向前一步开始了他的演讲。
路小野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热气瞬间争先恐后地涌入室内,扑向她的脸。
没有了窗户的阻拦,路小野能够清晰地听见沈戈的声音。
通过广播,沈戈的声音好像更好听了,有一种低沉有磁性的感觉。
路小野就这样静静地趴在窗台上听他讲话,虽然每一个字都入了她的耳,但是她完全不在听演讲的内容,就只是在听他的声音。
“谢谢大家!”沈戈讲完最后一句话,向下面鞠了一躬,然后下台。
路小野还是一直傻兮兮地看着他,远处的沈戈突然顿了一顿,往校医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的眼神透过千米暧昧地对在了一起。
路小野的心漏跳了一拍,然后她迅速转过头弯下腰,尽管他们的距离很远,路小野还是不敢与他直视。
等路小野再一次趴上窗台时,沈戈已经无影无踪了,开学典礼也已经接近尾声,她又默默地把窗户关上,单脚跳回了原来的座位。
过了一会,开学典礼结束了,路小野又一次像只动物园里的猴子尴尬地接受着来来往往的人的注视。
“哈喽~小野~我回来啦~”
唐如忆推开门走了进来,一下子冲到路小野面前,兴致勃勃地和她讲刚才典礼的趣事。
“哇,这天真是热死我了!”
唐如忆往路小野手里塞了一罐可乐,然后自己开了一罐,吨吨吨地畅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