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认识她?我们就是为查她的事来的,正发愁要翻衙门的记录呢。”
“你们翻不到她的记录。”狴犴没等我继续问,就接着说,“她来的次数太多,这百年来,跪在我面前的时候心最诚的就是她,我记得她。”
“她儿子在家附近的水关巷里发现一具女尸,全身□□,奔到衙门报案。衙役审查过后,断定凶手就是她儿子,不出两天,她儿子就画押认罪了。”
沈夫人的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的样子,往角落里挪了挪。
我却忍不住问道,
“那她儿子是凶手吗?我们在监狱那里看到他是被人按着画押的。”
狴犴长长地叹了口气,
“且不论他儿子是否真的是凶手,这个案件本身就透露着古怪,那死去的女子全身□□,明显是被奸杀致死。巷子里人来人往,没有任何人听到女子的呼救声。沈家小子小小年纪,又是一个读书人,哪里来那么大力气?况且,哪有杀人之后,自己跑去衙门报案的?”
“的确,奸杀之行为在阳世不是什么光彩的罪行,他大可不必自己跑去衙门自投罗网。”常乐认同地说。
线索到这断了,我有些垂头丧气,
“那怎么办啊?都过了这么久,我们去哪找真正的凶手啊?”
“差使何不去地府枉死司问一问?那女子下场凄惨,说不定在枉死司有记录。可惜,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三娘。”角落里的沈夫人淡淡出声。
“你可是想起什么了?”常乐追问道。
“没有,我不由自主说出来的。”
自从我和常乐在监牢里找到她,她就变成这样,淡淡地,即便不用锁魂链,也静静地跟在我们后面。
有了狴犴的提醒,我和常乐决定回地府一趟。沈夫人继续留在狴犴的嘴里,有狴犴看着,我也放心些。
天一黑,我和常乐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站在枉死司的门口了。这里怨气沸腾,里面的鬼差忙的脚不沾地,我们想找个通传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看到相熟的速报司大人扶着帽子从里面出来,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不放手,
“大人,能不能劳烦你带我进去见见枉死司的大人?”
“小零壹呀,你又闯什么祸了?枉死司大人不在。”
速报司这个坏老头,府君罚我的时候他最能煽风点火,我可不能轻易放他走,
“那你告诉我枉死司大人在哪里?”
坏老头促狭一笑,“在府君那里。”说完竟然挣脱我跑了。
我和常乐站在府君门外,等着枉死司大人出来。
我都快无聊的长毛了。枉死司大人才黑着一张脸出来。
“大人,祭祀处鬼差贰号有事相求。”
“祭祀处?哼!”这位大人明显对我们整个祭祀处都有意见。
“大人,我们为拘冤而来,想求你查一查枉死处的一名鬼魂。”我学着常乐的样子弯着腰,俩只手放在额前行礼。
“拘冤......?”他看了一眼府君的方向,问,“叫什么?”
“三娘。”常乐简短地回答。
枉死司大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皱着眉头翻阅起来,我偷看一眼,那册子上分明一个字都没有,他还看的那么认真。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册子,扫了我和常乐一眼,
“跟我来。”
我们只好又跟着他回了枉死司,气喘吁吁挤过吵吵闹闹的鬼差和枉死鬼,终于到了一间屋子里,枉死司大人挥挥手招来一名鬼差吩咐道,
“把那名一百多年的女鬼带过来。”
不一会儿,那名女鬼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梳着旧式妇人的发型,白皙的脖子上有一条重重的勒痕,衣不蔽体,走起路来却很是端庄得体。
“三娘,这两位鬼差有事寻你。”
女鬼端庄地屈膝拜了一拜,
“遵大人吩咐。”
常乐低着头不看她,问,
“你可是一百多年前被人...害于曲草县水关巷处?”
“是,建元十五年。”
女鬼紧紧地盯着我和常乐,“大人,害我的那个人来地府了吗?”
我心下一喜,狴犴果然猜对了,“你知道害你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