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儿子...不是儿子...不是儿子...”
爽灵还没有复位,她就本能地说这些话,看来这里对她影响很大,我们来对地方了。我惊喜地扭头看常乐,
“常乐,沈夫人对这里反应很大,你......”
常乐压根没理我,那团魂识在他手里激荡地挣扎着。常乐伸着锁魂链的那只袖子里黑气暴涨,沈夫人被拉着跪倒在地上,他五指张开朝沈夫人头顶压去。
不好!常乐竟是要让沈夫人直接魂散,混沌困于这刑场大凶之地!
“常乐!”我把笔拿出来,歪歪扭扭捏着不甚熟练的神鬼诀,笔飞出去挡在常乐的手掌之下。
我知道我根本抵挡不了多久,赶忙飘过去,一手握住常乐的手,
“常乐,不要!我对她许诺了!”
“壹壹,没事,她在这里魂散,就只会困于这刑台之上。”
常乐的法力比我高的多,那冒牌笔抖着往地上掉,黑气越来越浓,
“常乐,求你了。这是你的大功德,我刚害你挨罚,不要再犯错了!”我忍着想哭的感觉,可我不能哭,一哭府君就会知道了,那常乐指不定要被怎么罚,“而且,沈夫人已经够可怜了,我们就算不能化解冤气,也绝不能让她在这里困着。”
“壹壹...我不要这功德,我不想要这功德,你到底...”常乐看我眼里都泛泪花了,慢慢收了手里的法力,黑气一丝一丝地收回他的袖管里。他无奈地伸手摸着我的头,
“别哭...别哭...我答应你,会好好办好这次的差事,我只是有点着急了。”
我把强烈的泪意忍回去,恍惚间听到府君习惯性的哼,我真是怕他怕出幻觉来了......
即便常乐把魂识放回去,沈夫人也只会说那几个字,
“不是儿子...不是儿子...不是儿子...”
冒牌笔从地上缓缓地飘起来竖在我面前,它抖动着,上面还残余着常乐手心的一点黑气,
“妇人睹刑,否其子。”
字和画面同时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不清楚,但也能看个大概:
活着的沈夫人看起来很年轻也很貌美,她哭叫着站在一具无头男尸旁边,质问刽子手自己的儿子在哪,两名衙役穿着的人架着她,直接把她扔开,就像扔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我细细地看那具男尸,虽然没有头,可是,手上的皱纹绝不是一个年轻人的手,这个被砍了头的人不是沈夫人的儿子,那个皱巴巴的男鬼说,沈夫人的儿子被官差抓走了,看来沈夫人的儿子才是关键。
冒牌笔没支撑多久就滚落到地上,这里找不到更多的关于沈夫人的东西了。我们只好再次上路,不过,这次没用多久就飘到一个地方不动了。
我看看那明显的建筑结构,压都压不住的大煞之气,真的不想进去,可是想到刚刚景象里沈夫人的样子,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飘。
监牢门口的两头狴犴都裂缝了,也是辛苦它们了,小可怜。
有了爽灵的沈夫人安静地在前面带路,她似乎被某一个地方本能地吸引,没有直接越墙,而是绕过一条又一条肮脏的过道,在一间很普通的监舍面前停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我儿子就住这间牢房,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
她话音未落,我们三个就被一股吸力往另一个方向拉去,常乐的两条锁魂链一条卷着我,一条卷着沈夫人,终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来。
这是一间写满经文的房间,正中供奉着府君的神像,一个穿着白衣的老头在府君面前诡异地扭动着,神像前跪着两个一老一少的人。我
我回头看常乐,
“常乐,他......”
那种怪异的吸力再一次传来,我一瞬间被吸到那间屋子里了,常乐拉在我身上的锁魂链竟然一点点地断开......
“哼,鬼差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那死老头竟能看到我,终于,常乐的锁魂链彻底断了,我一下被那种怪异的吸力甩到屋子的正中央。
“差使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我看着常乐在外面已经彻底放开沈夫人,两条锁魂链变的很粗很粗,黑气几乎包围了这间小屋子。
“不自量力!”那死老头冷哼一声,念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咒语,屋子里的经文像是活了一样,缓缓地流动起来,常乐的黑气就被那些字慢慢地消解掉了。
“你们来这干什么?说出来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拘...魂...”我吓的有些结巴,想对常乐喊一声,让他先走,回去找援兵来救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竟会流泪?!难得,虽然有点风险,但是拿来...”他边说边转动手中一个经筒一样的东西。
“拿来干嘛?你个死变态,一把年纪了,还敢供奉府君的神像!”我边哭边大骂死老头,我怎么这么倒霉,戏文里的变态都能被我遇上。
“闭嘴!”
下一秒,我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我哭的更伤心了,上次的一千朵还没采完!
“别哭了......”这声音难得有一丝温柔。
我抬头看他,府君大人正用空着的那只手用力地捏着眉心。那间死变态的屋子里供奉的神像已经摔在地上,碎的不成样子。
府君做了一个结界在我们周边,常乐在外面沉默地跪着,看到他没事我就放心了。变态老头皱着眉头扫视着周围的空间,可惜他看不见我们,我忍不住对他做了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