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

Chapter7

桌上摆满家常菜,阮航和阮绿坐在桌子的一侧,阮淮南和苏卿坐在另一侧。

大伯早年当过厨师,厨艺那是没得说,阮绿吃得开心满足,那是种熟悉又亲切却久违的味道。

席间,阮绿听说航航被保送清华、苏卿的首部长篇小说即将出版面世以及大伯投资的连锁民宿正式投入运营,为她们高兴的同时也讲起自己在法国的生活。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呈直线一眼望到头。

忙学习忙工作,饿了吃饭,困了睡觉,没有娱乐活动,单调,却又充实得过分。

“没考虑泡个法国帅哥?”苏卿舀了一勺排骨汤问,“不是说法国男人最浪漫了。”

阮淮南看向自家妻子:“难道我们中国男人不浪漫?”

阮航夹了块红烧肉附和:“就是,有那么帅的老公和儿子,还胳膊肘往别的国家拐。”

“我在问小绿儿,你们俩瞎掺和什么。”苏卿没好气地说。

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阮绿心生羡慕,回答苏卿刚刚的问题:“图都画不完,哪有空啊。”声音听起来很无奈,但事实上,她从头至尾都没这个念头。

“小绿儿你是有多想不开,非要淌设计的浑水。”苏卿忧心道。转念一想又说:“改行确实需要勇气,干一行就爱一行吧,没有工作不辛苦。”

阮绿赞同地点头。

其实她想的是,能够离他更近一点吧。

午饭过后,阮绿跟着阮淮南来到书房。

阮淮南打开书橱下方的柜门,从中取出一个淡粉色铁盒递给阮绿:“物归原主,打开看看。”

阮绿立在书桌旁,打开盒盖。

角落里躺着一把钥匙,黄色的,暗沉,没有光泽。

几乎下意识地,阮绿认出,那是她以前家里的钥匙。

“绿儿。”阮淮南喊道,“世事无常,很多都不是你能控制的,那件事是个意外,你不用太自责。”

心头像被针刺了一下,痛感轻微,却无法忽视。阮绿回阮淮南:“我明白。”

阮淮南:“想家了,就回去看看。”

苏卿进门,送来水果拼盘,帮阮绿把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柔声问:“小绿儿,这次回来应该不走了吧。”

“看情况。”阮绿自己也不能确定。

在法国,生活风平浪静却寡淡无味,回国才没几天,心情就如同过山车一般波澜起伏,偶尔她也会怀疑,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苏卿察觉到了什么,对阮淮南说:“老公,麻烦你出去一下,我和小绿儿要畅谈人生哲学。”

女人的话题无非那几样,阮淮南也懒得听,退避三舍,把书房留给阮绿和苏卿。

书房窗边做了一个榻榻米,苏卿支起升降桌,和阮绿相对而坐。

“你是为他回来的?”苏卿托腮,意味深长地问。

“谁?”阮绿明知故问。

苏卿用叉子挑起一块西瓜,打趣道:“小绿儿自己心里清楚。”

“还有你们啊。”阮绿笑着接过苏卿递过来的火龙果片,脸颊微微泛红。

这孩子,真当她傻啊。

苏卿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费尽心思追你大伯吗?因为我觉得,如果不跟他在一起,我也不会想和别人在一起,所以小绿儿,如果有机会弥补遗憾,那就试试,不论结果如何。”

——

离开大伯家,阮航把阮绿送到地铁进站口。

“姐,路上注意安全,不要理会陌生人的搭讪,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少玩手机,注意听地铁报站,别坐过头。”

阮航再三叮嘱,阮绿觉得他们身份互换,他才像年龄比较大的那个,笑了笑说:“虽然你姐刚回国,但也不是三岁小孩。”

阮航:“我只是担心你啊。”

刷公交卡通过闸机,阮绿回头,冲阮航眨眨眼,“你快回去吧,拜拜。”

“拜拜。”阮航回她。

地铁车厢拥挤。

车门旁,阮绿单手握紧栏杆,另一只握拳,掌心是那把黄色的钥匙。

从大伯把钥匙给她,到离开大伯家步入地铁站,一路上她都紧紧握着,时间久了,手掌已有明显的锯齿纹路,也有些疼。

“姐,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头发。”

“绿儿,你是个好孩子,爸爸妈妈都很爱你。”

“如果不是你的自私任性,你爸爸根本就不会有事!”

“阮绿,我的事不要你管。”

……

记忆错综复杂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