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1 / 2)

厉止戈昏沉了半个月才清醒些,身上的沉重去了大半,床上热得踢了被子都燥热,她身上严严实实盖了两床棉被。

她半张脸隐在被子里,这些日子虽不清醒,身上游走的手却清晰得很,他上药是真,趁机耍无赖也是真。

厉止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冷漠似凝了层冰。“将军!您醒了!”杏蕊连忙扶她躺下,“皇上吩咐过不让您下床。”

“您先吃点东西吧,皇上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厉止戈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宋雍之登基了。

皇上……和他一点都不搭,她想象不出他威严赫赫的模样,哪有皇帝是他这样的。

她忽然就怨不起他了,他这个皇帝完完全全是为了她做的,倘若不是因为她,他早就逍遥江湖去了,他们两个从相遇就是错的,何苦纠缠下去。

宋雍之拖着一身疲惫回来,几乎是瘫倒在她身上,却没有压到她,闭着眼凑上去吻她,急躁地扯了龙袍,钻进被窝抱住她喟叹一声。

他心满意足地眯了会才支起头,指尖卷了她一缕头发,“可算醒了,再睡下去要错过登基大典了。”

厉止戈抽出那缕头发,“皇……”宋雍之以唇堵住她的话,惩罚似的咬了下,眼睛微眯,“再叫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两人隔得很近,厉止戈能清清晰晰地看到他眼里的欲望,烈得似要融化她。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不显情绪,“宋雍之。”

宋雍之深吸了口气,却一点都忍耐不住,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缠着她啃噬,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

厉止戈努力忽视他,不为所动,反而激起了他的坏心思,她那点床笫之术都是他教出来的,她的身体他最了解不过。

他欺负着就下不去手了,无声地哄她,他浑身是汗,狼狈得想去淋一淋雪水。

“是我浑,祖宗你别气啊,我没想要你……我想……我不是想……我……”他胡乱地说了一通,自己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他忽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他慌乱的心安定了些,他把她抱在身上,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说,求你了,别开口,我不答应,绝不会答应,你要陪我。”

“父皇去了,有些事……可不可以也跟着去了?”“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何苦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我把我赔给你。”

“随便你怎么折腾,我都受得住。你走是走不了了,死也要死在我怀里,与其为难自己,不如为难我。”

厉止戈沉默了许久,“没有余地了?”“没有。”“你别后悔。”“不会。”宋雍之松了口气,眸子里如落入了星河,闪闪地看着她。

厉止戈偏头睡了过去,怎么为难他?不给他一分回应,让他断子绝孙,痛彻心扉,毁了他的少年意气,风流无双。是他自找的。

宋雍之也明白,他甘之如饴,这是他应得的。他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是她君主,是她爱的人,是她想逃避却逃避不了的人,难为她了。

第二日厉止戈醒的时候宋雍之已经不在了,她还是没能下床,杏蕊拉起帐子,在床上放了张小桌子。

厉止戈沉默地用了膳,喝完药吃了几颗蜜饯,靠在床上让太医把脉,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太医把完脉行了礼就退下了,病情该禀告给谁不言而喻。杏蕊纠结再三,直直跪下,“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吗?请将军恕罪。”

她见厉止戈没有反应,咬牙继续道:“奴婢觉得将军变了很多,以前将军也不爱说话,可……”

“奴婢也听过些流言,奴婢不懂家国大事,将军肯定是心里有皇上,才会留下,皇上对将军的好,将军看在眼里。”

“那些事委实和皇上无关,先帝驾崩,逆贼伏诛,将军和皇上……”“起来吧。”

“奴婢……”“我作为镇国将军,作为厉家的子嗣,并未计较,但我想单单为自己计较计较,我非圣人,也和常人一样有心,有血肉。”

“我未和泰和帝计较,我能计较的只有宋雍之。”倘若他们没有遇上,她想计较都找不到人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