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蒋媛停在灰色的办公桌前,偷偷看顾泽,他正低头翻文件。很快,他从一摞资料中抽出一张纸,递过来,“一个小时,能做完吗?”
是化学卷子,蒋媛接过来,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做卷子?”而且,为什么只有自己要做,外面的女生不用吗?
顾泽把一根削好的铅笔摆到她面前,“需要了解你的化学水平。”他淡淡扫她一眼,见她发怔,“怎么,不想做?”
当然不想了,一个假期没学习,连元素周期表都快忘光了,“能不能不做呀?”她嘟着嘴卖萌。
“能”顾泽挽起袖口,“你理综考多少?”
想到可怜的理综分数,蒋媛垂下了脑袋,咬住下唇,一声不敢吭。
顾泽等了会儿,从她的表情窥探出一二,于是又问,“你为什么要来实验室?”
当然是想和你在一起了,可蒋媛不敢这样说,她微微抬头,“是我爸想让我来。”这算一半实话吧。
原来如此,顾泽又问,“所以说你不想来?”
“不是的,我想来。”她摇着头,生怕他以为自己不愿意来。
“铃铃铃”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顾泽眼神示意:可以接。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是蒋母发来的视频请求,她想都没想就按了拒绝,“骚扰电话。”她笑着胡诌。
顾泽点点头,没在意,拿起刚刚的简历,思考谁带她合适。
手机铃又响了,老妈这是要干嘛呀?
“没准有事,接一下吧。”顾泽提醒她。
好吧,她无奈地接通了视频,蒋母的声音传来,“媛媛,你怎么一直不接,到没到实验室?”
原来是为了监督自己,她拉着脸回,“到了。”
“哦,那你给我看看。”
“看什么呀?”她不安地看看顾泽,见他靠在椅背上看文件,没有注意自己。
“看你们实验室什么样子呀,快给妈妈看看。”
肯定是老爸指使的,蒋媛换了个方向,对准右手边的档案柜,“看到了吧。”
“这是实验室呀?你骗妈妈呢吧。”
果然不信,她举着手机往门口走,想透过百叶窗让老妈看清楚,突然听筒传来蒋母的喊声,“呀,那个帅哥是谁呀?快转回去,让妈妈好好看看。”
蒋媛扶额,老妈,你好歹也四十多岁了,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哎呀,快点转呀。”蒋母语气很兴奋。
蒋媛尴尬地转过身,此时顾泽也坐直了,表情有些无措,显然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蒋媛指指手机,“那个,我妈想看看你。”
小孩眼神期待,听筒里她的妈妈还一直催,顾泽犹豫了几秒,最终点了头。
蒋媛如释重负地把镜头转向他,屏幕上的蒋母看到他后,兴奋地问:“帅哥,你多大啦?”
他最怕跟妈妈辈聊天,因为母亲在小学时因病去世了,所以他不太会跟年长的女性相处。
蒋媛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没听清,重新问了一遍,他这才对着屏幕机械地报了,“二十二”
“哦,那毕业了吧?”
“在读研。”
“呦,我怎么看你挺眼熟,哎呀,老公,你快来看看,是不是杂志上那个帅小伙。”
什么杂志?难道是《《Angewandte》。
蒋媛把镜头对准自己,蒋父的脸突然出现在镜头里,把她吓了一跳,她捂住胸口,“爸,你干嘛吓我。”
蒋父瞪她一眼,“别废话,你妈让我看的人在哪?”
这俩人,还有完没完啊。
“哎,老公,你看就是这本。”蒋母出现在镜头里,把一本杂志递给了蒋父,蒋父戴上眼镜,此时蒋媛已经把手机转了回去。
视频中,蒋父的脸都贴到了屏幕上,不住地点头,“是,就是他。”他摘掉眼镜,“小伙子,你是叫顾泽吧,研究抗艾药物的?”
“我是。”顾泽点头,对面的中年男人他认识,是联合制药的董事长,和白教授有些交情。
蒋父面露赞许,“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谢谢。”顾泽礼貌地回,眼睛瞟瞟蒋媛,示意她差不多了。
蒋媛马上会意,正要转手机,不曾想,蒋母突然来了句,“顾泽啊,有没有女朋友,阿姨姐姐家的女儿跟你一般大,又聪明又漂亮,阿姨介绍你们认识啊?”
蒋媛黑脸,“妈,你这是干嘛呀?”
蒋母没理她,对着顾泽说:“阿姨一会儿就把照片发过去,媛媛,你把你姐的微信告诉顾泽哥哥哦。”
“阿姨,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顾泽对着镜头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