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河中挣扎着的冤魂恶鬼发出阴森可怖地嘶喊声,潺潺流动的河水两岸处则泛着幽幽荧光。
沈寄青摸着怀中殷红色的长笛,眸色沉沉望着那个在忘川河中忍受着万鬼撕咬找寻旭凤灵魂的锦觅,半晌,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此时好想举头问苍天,剧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请问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吗?不仅兄弟阋墙在所难免不说,天魔大战也近在眼前。
如何阻止?叫她如何阻止!
沈寄青见锦觅在忘川里苦苦忍受被恶鬼撕咬的疼痛,转瞬想起身在天庭的润玉。
有没有办法让他明白他对锦觅或许并不是非她不可,而只是得不到所以才愈发深刻呢?沈寄青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哪那么容易?
于是她换了个思路。
沈寄青找了个僻静地从忘川捞出百只恶鬼,给他们打入自己的神识印记让他们能完全听命于自己,接着又命令他们在忘川中与其他恶鬼相互啃噬对方,以吸食其余恶鬼的灵力,这是她准备组建军备的第一步。
忘川河中的恶鬼在河中沉浮成千上万年,数量不计其数,投胎无能解脱无望,不如借其力量让他们成为守卫忘川的守军,而不是放任他们成为忘川河中的永远凝不起来的一盘散沙。
她要让忘川真正成为天魔两界不可逾越的界线,成为两界间互相针对的阴谋反叛类种种行径所需要顾忌的底线。
这件事要是由沈寄青自己做未免会耗时太久,所以沈寄青还得找个帮手帮自己分担些事务。
思来想去沈寄青便踏上了这个忘川河畔的魔界重镇,遵从于魔界喜欢的服饰搭配,沈寄青把自己的衣服变成黑色算作入乡随俗,接着就四处闲逛物色自己想要的帮手。
魔界的街市虽对沈寄青而言有些无趣,但里面的人她倒是挺感兴趣。她轻扣着腰间的长笛慢慢走出城中的繁华地界,四处渐渐露出荒凉破败之景。
沈寄青身为忘川河河神,对绝望和死气的感知最为敏感。她若有所思地走到一处破败的草棚前,用神识试探一番后走进草棚看着里面唯一的活物。
“喂。”
那团灰扑扑的东西一动不动,似是一团死物。沈寄青在那团死物似得东西旁边蹲下仔细看了看,出声问道:“你是哑巴?”
那团东西,不,应该说这个人还是不动。沈寄青拿起长笛精准的点了点这个人的腰间软肉处,意外的看到这个人抖了抖身体,“还怕痒啊?”
沈寄青微笑着不停戳他的腰,眼看他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像是忍不住似得抬起头犹如困兽般对她发出几声嘶吼。
沈寄青抬起长笛点点他的下巴,“你不会说话吗?”
脏兮兮的灰团子嘶喊完又陷入沉默当中,沈寄青无奈之下准备再去戳他的腰的时候,他声音干涩的开口道:“我会说话。你不要再碰我。”
沈寄青从善如流地收回长笛,笑容和善的盯着他。
虽说手段不太光彩,沈寄青还是想办法把这个小魔物带出了魔界,如果忽视刚开始碰壁碰的很惨烈的事实,就说明拐走小魔物当帮手的这条路还是可行的。
沈寄青把忘川部队的事情移交给小魔物阳樊之后,就偷偷跟着锦觅去了天庭,锦觅沉痛之色难掩,跟润玉略说了几句就回房休息了。
沈寄青则跟在润玉身后,一路跟着他走到天庭的布星台处,看他孤身只影望着满天星辰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静静观察他片刻,沈寄青就发觉他周身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魔气,虽然微不可见,但也是入魔的前兆。
沈寄青见此不由得微微叹气,却忘记自己如今身在天庭,不远处站着的这位又修为深厚,这一点点响动就把自己的方位暴露在润玉面前。
润玉紧紧盯着她在的方向道:“何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沈寄青给自己变出面纱带着把脸遮住,这才现身道:“天帝莫怪。”
润玉觉得这位女子陌生的很,周身气息又诡异非常,心下警惕面上却笑得和善:“敢问仙子是?”
忘川河可以说自古以来都从未出现过河神,沈寄青是开天辟地头一个。这厢被润玉这么一问,倒让她觉得把这自封似得名号说出去有些尴尬起来。沈寄青沉默片刻,还是厚着脸皮向润玉说道:“天帝应该听闻过忘川?”
润玉点点头:“听过,也曾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