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回到公寓时已经接近九点,外面的小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路光昏黄。
江渡将车停好,解开安全带,将车内的灯打开。
“你别动,我来抱你。”
安月疏稍稍动了动脚,疼的蹙眉却犹在拒绝,“不用,我自己能下去。”
她不喜欢同任何人有身体接触,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一米之内都不要有人出现。
“逞强什么,你这脚踝都肿成这样了。”没给安月疏拒绝的机会,江渡强势地将她从车内抱了出来,调侃似地问,“难道说,是你害羞了?”
安月疏没搭理江渡,从自己的白色手包里拿出一把袖珍的折叠粉色碎花小伞,一只手撑起来,“走吧,柔弱的菟丝子。”
“抱紧了。”柔弱的菟丝子江渡低声轻笑,将安月疏朝怀里更加的搂了搂。
安月疏一只手撑着伞,长发披散开来,落在江渡的耳边,有些痒痒的。
空气中透着潮湿的气息,有淡淡的小雏菊香水味道散开,是安月疏身上的香味。
江渡感觉到安月疏的手似乎向下了些,揉捏着慢慢下滑,他不由慢慢扬起唇角。
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气氛竟然也忽然暧昧起来。
江渡压低了声音,话中充满暗示,“你要是想摸,我回去脱光了都可以给你摸。”
犹在向下的小手停了下来,安月疏换了只手撑伞,停顿了一小会儿才解释,“不是,我手冷,想捂捂。”
今天晚上下了小雨,昼夜温差很大,为了参加宴会,安月疏穿的还是露肩礼服长裙,冷风细雨一吹,体温都被带走了。
江渡被安月疏如此认真的回答折服了,短暂地沉默,走进单元楼。
安月疏轻咳一声,觉得自己这个行为似乎有些不大厚道。她一边将伞重新收起来,一边很认真地同江渡说:
“而且我刚才也不是只蹭蹭你体温,我也在简单的帮你检查一下颈椎,你右边的肌肉群比左边的紧张,要注意看书和玩手机的姿势。”
电梯到了,江渡抱着安月疏走了进去,狭窄的空间内,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
他轻轻叹了口气,“你蹭我体温也可以,但是你要把一句话重复一遍。”
安月疏问,“什么话。”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江渡的声音和电梯声音混在一起,传到安月疏的耳内。
“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只有江渡还能带给我温度。就这句,你念一遍。”
“你可真是没脸没皮。”到家门口了,安月疏伸出一根手指来解锁开关,“自己变着法子夸自己,良心也不痛。”
江渡脱了鞋,将安月疏抱着进来,走到沙发边上,吊儿郎当地挑眉威胁,“你要是不重复,今天我就不放你下来了。”
安月疏垂头看了眼自己和沙发的距离,有些远,强行下来怕是要受伤,况且江渡的力气也不小。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江渡的胸口,“你是不是忘记现在是住在谁家里了?是谁供你吃供你喝。”
江渡的脸皮很厚,丝毫不为所动,“我记得,所以你也得记得是蹭了谁的体温。”
威胁不成还被反将一军,安月疏伸手试探地够了够,距离还是太远了些。
和江渡对视了三秒,安月疏一脸生无可恋地冷漠重复,“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只有江渡还能带给我温度。”
“自己说的话,可要记在心里啊。”得到想要听的话,江渡神情也充满了得意,他轻轻将安月疏放下,半蹲下身,轻轻捏住她的脚,“
肿的更厉害了,需要我做什么。”
江渡半蹲着,一条腿近乎跪在地上,神情自然地望着安月疏肿胀的脚踝。
望着他蹲下的身影,安月疏忽然有一瞬间觉得很不知所措。
这些年来她已经喜欢了所有事情自己做自己扛,因为是医生,所以就算是生病了也没多少人来关心问候。
隔了好多年,她在一个柔弱的菟丝子身上竟然看到了担忧关心的样子。
“你去冰箱了拿个冰袋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安月疏道。
她自己就是骨科的医生,对于专业上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多帮忙。崴脚时是朝内翻的,检查了下活动度,怕是腓距后韧带损伤了,还有一些软组织的损伤。
江渡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块冰袋出来,顺便拎了把椅子过来。
他将冰袋放在椅子上,半蹲下身,很自然地给安月疏脱高跟鞋。
安月疏惊地就要站起来,“你不用给我脱——”
她话才说了一半,江渡便仰起头,桃花眼带着隐隐厉色,“坐好,别乱动。”
习惯了江渡什么事都带着三分假笑的神情,被这一眼瞧着,安月疏竟然自觉地又坐好,任由江渡帮她把高跟鞋脱了,放在玄关处的鞋架上。
将椅子放在合适的距离,江渡用保鲜袋将冰袋裹了起来,以免冰袋外的水珠冒出来。
“腿放上来,我给你敷。”
安月疏乖乖将右腿放了上去,还将裙摆朝上拎了一拎,露出一小节如藕的细长白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