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十一已反应过来,无需他挑得再明,莫息不再言语,看着夜十一怔忡的侧脸,目光柔和。
杨芸钗与夜大爷正相谈甚欢地游着湖,庄眉的不请自来彻底打破平静的湖面。
且不论杨芸钗与夜大爷作如何感受,二人之外的其他人简直被庄眉的撒泼气得咬牙,特别是张歌张舞及周首领,此三人当真恨不得当场把庄眉这不知死活的婆娘给推下船去清醒清醒!
庄眉一上游舫便横眉竖眼的,让人以为她是来打架的,结果不知是惧怕什么,竟生生忍住了,只是口出讽刺:“传闻不过是传闻,即便为真,能在凌平湖上莺歌燕舞的女子又好到哪儿去!”
“庄九奶奶此为何意?”杨芸钗暗暗攥紧了拳头,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已,大事为重,莫与深闺怨妇一般见识,方堪堪忍住了没把拳头送出去,语气还算平和地好言相问。
夜大爷虽未言语,却也被庄眉一句能在凌平湖上莺歌燕舞的女子又好到哪儿去刺得心口疼了起来。
倘若大姐儿真在凌平湖上出现过,纵然真载歌载舞,那定是也有大姐儿的苦衷,然庄眉话粗理不粗,堂堂静国公府大小姐消失十年,十年回归却如同红妓般莺歌燕舞出现在凌平湖上,他的大姐儿处境必然堪忧!
“何意?杨小姐何必明知故问!”庄眉气势汹汹而来,嫁与莫九前有多甜蜜,嫁与莫九后的此十年,她便有多恨之入骨。
“今儿我与大师同游凌平湖,乃是闲雅之事,庄九奶奶不请自来,我也不曾相拦,但若庄九奶奶再如此这般不讲道理,那便莫怪我让人请庄九奶奶下船了。”杨芸钗同为女子,虽是庄眉已嫁人,而她未曾,然而庄眉嫁给莫九后的无所出,及莫九接连纳了十一个妾室进门之事,她是知晓的。
冲着这一点,她可以不追究庄眉此明显拿自已丈夫无法,便来寻她出气的行径。
庄眉冷笑,近前两步,站定在杨芸钗跟前,面对面地把每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我告诉你,夜十一已经死了,她不会回来了,她不可能还回得来!”
“住口!”夜大爷眼眶发红,一身素袍的他气得青筋猛涨,“贫僧记得,十年前,我家大姐儿尚在京时,与女施主从未有过交集,谈不上得不得罪,十年后,更不可能!我佛慈悲,还请女施主莫再口出恶言,积积口德为好!”
“口德?”庄眉侧过脸,迎上即使十年六根清净仍一心护女的夜大爷,她脸上的冷气越发浓了,“她夜十一到底有什么好?死在杏江十年,却也被你们这些人心心念念了十年,连他也不例外!明明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
夜大爷悲愤的目光一顿,想着庄眉口中的他所指何人,听到庄眉后面一句,方才庄眉是在说她所嫁之人,那应当就是莫坤,莫家九爷了。
可那莫九与他家大姐儿自来无甚交往,有往来,也是因着莫息,后来莫九娶妻,大姐儿与莫息也未再似幼时那般时常在一起玩耍,此莫九更是与大姐儿再没怎么见过面,绝不可能有瓜葛。
然听庄眉之意,怎么大姐儿不在京城的此十年间,莫九竟还心心念念着他家大姐儿?
“大师出家十年,今日乃初次回城,于京中诸事大多不明,大概还不晓得我家爷纳了十一个妾吧?”庄眉神色凄苦地问。
夜大爷轻摇头:“贫僧不知,贫僧更不知此与我家大姐儿有何干系?”
“呵呵……”庄眉苦笑两声,转又问杨芸钗:“杨小姐也不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