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略带抱怨。
谢元阳慢慢抬起眼。
古关一个激灵:“月关太不像话了!找个人都能找这么久!”
“加紧。”
“是!”
“小姑姑还在湾水巷?”谢元阳想到谢幼香便一阵头疼,真是从未见过这般不自量力的人。
“八小姐不肯回候府,说是……”古关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
谢元阳其实也不用古关说,他能想到:“说一日不能进习府,她便不回来了?”
“是,但凡习侍读从习府出来,八小姐准得暗下跟上,找机会与习侍读偶个遇说个话。”既是自家世子爷门儿清,古关也不再顾忌什么,有什么说什么,“纠缠了几回,起先习侍读还能好好同八小姐讲道理,后来见与八小姐说不通,索性不讲了,再察觉八小姐跟着,习侍读便命人拦着八小姐,不准八小姐再靠近分毫。”
习吕溱,习二少,时隔十年,已从最初的翰林院庶吉士升迁为翰林院从五品侍读学士。
“很好。”谢元阳松了口气儿,只要习吕溱不与他小姑姑一般见识,又有效地保持距离,想来时之婉不会出手。
时之婉,那可是连夜家小老虎尚在时都得夸一夸的聪慧女子。
谢元阳起身往外走。
“世子爷?”古关不明地跟上。
“去湾子巷。”谢元阳觉得他应该再找小姑姑好好地谈一谈,毕竟眼下京城的时局,已然因着琅琊王氏女的到来有所改变,这是个机会,一个或许能让英南候府一改现状的转机。
谢家大车在大街上与杨家大车擦肩而过。
车窗没关,谢元阳看得一清二楚:“你下去,跟着杨家大车,看看杨小姐是去哪儿,切勿惊扰。”
“明白。”车夫缓速下来,古关手脚敏捷地跳下去,直追与谢家大车背道缓缓而驰的杨家大车。
谢家大车继续前往湾子巷,杨家大车直接出了城。
“小姐真要到普济寺去?”自从芝晚替杨芸钗挨了一刀在脸上毁了容,幸而捡回一条性条后,她便戴上了黑纱遮去满面的疤痕。
芝晨则如常驻守杨府宝来院,护好杨芸钗身后容身的方寸之地。
“去。”杨芸钗早就听闻凌平湖的传闻,但她没有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十年来她一直抱着希望,也一直在失望,“我得亲自去问不悔大师一句话”
张三守了十年的普济寺夜大爷所在禅院走水,继而张三连夜回宫,张歌张舞不敌,夜大爷出寺又主动回寺,这些都发生在凌平湖的传闻之后,直觉告诉她,她必须见夜大爷一面,当面证实她心中的那个猜测。
否则,她将日夜难安!
十年前,西娄靠着顽强的求生意志逃出鬼门关,身负重伤流血过多的她在卧床将养近三个月之后,不管杨芸钗怎么说,她都选择回到杨芸钗身边继续当私卫。
只因她说,她是夜十一指派到杨芸钗身边当私卫的星探,除非夜十一收回成命,或者她死,否则只要她还活着,她便会寸步不离地护在杨芸钗左右。
杨芸钗听后,再没有让西娄走,只转过身,两行热泪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