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善香哑然,她没想到她父亲还真敢说!
“邀、邀夜大小姐过府来做什么?”她这个身份哪儿邀得动?
“不管做什么,只要夜大小姐到咱府里来一趟,那咱孙府便能跟着水涨船高!”孙都事打的就是借夜十一势的主意,被钱经历那样明里暗里地挟胁,他也是窝火得很,倘能借静国公府大小姐的势用用,一定能让钱经历在他跟前再不敢那样嚣张肆意。
毕竟生于官家,再小的官也是官,官场的一些东西她父亲没少说,母亲未被害前便时常同父亲说道,也从未在她跟前避忌,她听多了自也懂些,她父亲一说水涨船高,孙善香便有些明白了:
“可父亲,夜大小姐又不是隔壁家小姐,她哪儿能被女儿请动?”
隔壁家小姐父亲的官阶比她父亲还要低一品,不必她请,每回都巴巴地主动过来串门同她加深感情。
“你不是同夜大小姐很交情么?”孙都事斜着眼问。
孙善香立马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夜大小姐在茶会上帮过我,在街上被钱四爷纠缠的时候又帮过我,再没有交情了!”
“傻闺女!这便是交情!过命的交情!”孙都事说得眼都眯了起来,“对了,安太医在街上也帮过你,你觉得安太医如何?”
一提安有鱼,孙善香脸皮一下子红了:“父亲!”
孙都事乐呵呵笑起来:“哈哈哈!行了行了,安太医现今的品阶虽不高,但他乃吕院使高徒,我听钱经历说了,吕院使深得皇上宠爱,安太医将来十有**会坐上院使一位,届时便是皇上下一任信任的太医院首官,官阶不算最高,但能入皇上的龙眼,那方真正是前途无量啊!香姐儿,你可得抓紧了!”
“父亲……”孙善香低声扭捏了会儿,想起钱四来,讶然地抬眼:“父亲,你的意思是……是让女儿抓住安太医,那钱四爷那边……”
“哼!”孙都事哼声,“夜大小姐一出手,钱经历再想逼着我嫁闺女,可得好好想一想了!”
孙善香默,心下不无悲哀,她父亲先时可没被逼的样子,一听钱经历请媒婆上门,欢天喜地便应了,应得那般爽快,好似恨不得将她立刻打包送进钱府,好换得钱经历在左军都督府里的些许照顾。
钱经历确实有好好地想一想,最终他也没放弃让孙善香当他四儿媳妇的念头,而是拐着弯打听起夜十一对孙善香的态度,此事儿他去找了同夜家有友好往来的大理寺左少卿姜家。
平日里无甚往来,官阶又低个三品,钱经历让门房往姜府通报后,心里有些忐忑地等在姜府大门外,就站在钱家大车前,脸色有些不太好。
门房进去通报许久,还未出来,要么姜左少卿避而不见,要么姜左少卿不在,他是打听好姜左少卿在府里才过来拜访,心中无疑是偏向于后一种。
过了足了两盏茶功夫,门房终于出来,笑意盈盈地快步下大门前的石阶,几步到钱经历跟前,深深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