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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事(1 / 1)

七年前。唐山某中。

这已经是吴茴没来的第三个星期了,电话也打不通,于是在这个晚自习我终于沉不住气,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瞬间流下来,然后哭哭啼啼以生病为由找老师请假。

吴茴的家在三环附近的一栋出租屋里,她父母听说是外地人,常年不在家,我去她们家的时候也从未见过大人。这栋老旧且显得有些鬼气森森的楼我不知走了多少遍,内心的害怕全被渴望见到吴茴所掩盖。

301,我敲了五分多钟的门,连隔壁房东太太都被我吵出来了,大骂这个伢子不懂事。我满脸赔笑,问她见没见过吴茴。

这欧巴桑闷哼一声,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下,道:“你就是那小伢子的朋友?”

我连忙点头。

她从怀里掏了半天,取出一把小钥匙,扔给我道:“我好几天没见那伢子了,你进去看看吧。”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看一下,她出了事怎么办!”我的语气应该是凶恶的,甚至快要咬人那种,因为我心里的愤怒值简直可以把这个老年妇女烧成灰,讨厌她不去关心一下。

“哟,还急毛,跟那伢子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哪敢进去呀,前仨星期她那屋就一直霹雳啪浪的,我敲门进去问那伢子的要杀了我似的哟!反正她交了一年的房租,再过几个月我就收房。”

我扫了她一眼,急忙打开门冲了进去,屋内一片黑暗,装饰如旧,吴茴的房间只有一张床,还是本有的,简单的不像女孩儿。客厅空荡荡的,只有三层超大号蓝色地毯。那是我们在网上买的,一层太薄,又买了两层。但在阳台的旮旯,一个相片框打碎在地,玻璃四散,我捡起来,把相片小心翼翼的拆下来装进书包里。

我们坐在这大号的蓝色地毯上,吴茴不爱笑,我就扯着她的嘴角,而我在一旁笑的跟个傻X一样,她脖子上挂着的玉佛格外显眼。

···

七年后。

东北某附属疗养院。

长发女人扔掉手中的啤酒罐,不应该说是女人,倒像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她实在太瘦了,用皮包骨形容丝毫不夸张。她关上门点起一只烟,袅袅烟雾蕴染着她较好的面容,乍一看,与床上的男人竟有七分像。

“哥,不只是我哦,线上很多人都沉不住气了呢。”她猛吸口烟后吐出一阵云雾:“我不管你现在是装的还是真的被那玩意儿吓傻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张家已经出动了。”说完,她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捻灭,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微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正要走出大厅时,值班护士把她拦下要她在探望名单上签字,女人手一挥在312室下签上两个大字。

【吴茴】

待吴茴走后,值班护士收拾了一下又去查房,她透过312室的玻璃看到,那个一样神魂游离仿佛如同一座雕像的病人,紧紧攥着脖子上的红绳玉佛。

···

一辆外表普通的黑色轿车穿行于北京拥堵的车道上,忽略车外的喧嚣,车内的气氛有种死一般的寂静。张夏年往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靠,引起了左右两边人的警觉,被扣住的两手手腕又紧了几分。

“我可是张姓的爷,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张夏年斜视了下副驾驶上的女人,嘴里也不闲着:“狗崽子,你妈就这么教你供着爷爷的?”

两旁的人力道又紧了几分,夹杂着怒气,快要把他的手腕掰断,如果没错的话,他的手腕现在应是一片青紫。张夏年又开始嗷嗷惨叫,副驾驶上的女人把资料一合,道:“张先生,只要您安安分分的坐在车上,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话音刚落,就传来后座两个男人的惨叫,她还未掏出家伙事儿,一个飞踢就冲向她的门面,女人下意识用手挡住,布满老茧的手立刻被鞋底弹出来的刀片刺穿。张夏年没有浪费时间,一个回旋还未让人看清动作就冲破车窗跳了出去,在车流里眨眼失去了踪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