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朝会结束后天帝将昙梵单独留了下来,先是将她从小到大的劣迹都拿出来挨个数落了一遍,之后又对她进行了番长达半个时辰的天规法典的教育,总之话里话外就是在警告她两点——不准欺负他那宝贝侄子和不许让他那宝贝侄子受伤...

一个时辰后,昙梵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的中老年男人的宫殿中走出,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就被重霄宫外一队十里长的奢华香车列给闪了眼...

要怎么形容这个奢华程度?

反正昙梵活了五百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个阵仗,连天帝出行都不及这个一半有排场...

每一辆香车前都有一只既能飞又能跑的异兽,更重要的是从头到尾百十辆香车,没有两只异兽是相同的品种,香车列两旁跟着数千名仙仆,车上乐姬、舞姬、歌姬更是数不胜数...

看见昙梵出来后俩名仙仆小心翼翼地将为首的那辆十八乘马车的珠帘拉起,车内铺着白狐皮制的地毯,袅袅细烟从紫檀木矮桌上的香炉中升起,白泽正懒散地靠在软榻旁就着美姬的手喝酒...

昙梵一不小心踩碎了脚下的地板,她按住自己拿刀的手,默念了十句“要冷静”,深吸了十几口气,这才端着一张挂有十分得体微笑的脸走到那俩十八乘马车前:“敢问白泽神君,您这是在做什么?”

白泽一边玩着白玉骰子一边笑道:“不是说去找祇阳神君么?”

昙梵咬了咬舌尖尽量让自己不骂出来:“您是打算带着这个车队去找祇阳神君?”

白泽理所应当:“有何不可?”

昙梵看了眼重霄宫,觉得若是在这里打死他可能有些拂天帝面子。

她透支了自己下半辈子的耐心试图讲理:“白泽神君带着这么一大队人是生怕对方不知道我们调查到哪了么?”

白泽笑道:“昙梵神君法力高强,区区几辆车而已,隐藏还不是易如反掌。”

哦,这就是打定主意不配合了。

昙梵轻轻一跃跳上马车,扫了眼车上的美姬,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你们先下去。”

美姬们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犹豫,面面相觑,又偷偷看了看白泽的脸色。

昙梵冷冷地垂眸扫了一眼,美姬们吓得如鹌鹑般战战巍巍地连忙退下。

白泽也不在意,他撑着下巴眉眼风流地含笑上下打量了昙梵一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昙梵神君这么做可是在暗示我?”

昙梵面无表情地正儿八经道:“天界的马车太显眼,对方能不留痕迹地带走祇阳法力定然不会在我之下,我没有把握做到隐藏这么大群东西不被对方察觉,所以这些东西一样都不能带。”

她不等白泽讨价还价继续道:“普通人族的马车也不用考虑,脚程太慢。”

白泽慵懒地向后一靠:“昙梵神君这就有些不讲理了吧,你的意思岂非是让我走的去?”

昙梵面无表情:“正是。”

“这不行,”白泽拒绝道,“我的脚是用来走路的么?”

昙梵眼睛眯了起来,深不见底的瞳孔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她弯腰用刀在他下脊椎上敲了敲:“白泽神君若是不想走,下半生也不用走了。”

“不能人道?”白泽含笑轻轻握住昙梵拿刀的手,眼睛深情又专注,不像是被威胁,倒像是在哄闹脾气的情人,“那得让多少美人儿伤心啊。”

昙梵眼角直跳,若不是天帝刚刚才和她唠叨了一个时辰她现在可能已经弑神了

俩人相处——特别是诚心不打算让对方舒坦的俩人,一方气急败坏另一方就很容易蹬鼻子上脸,昙梵的沉默让白泽以为他在短暂的交锋上小胜了一局,他得寸进尺地又用一种“宝贝,别胡闹”的态度轻轻拍了拍昙梵手背。

昙梵轻哂了一声,好整以暇地拍开白泽的手,从身上拿出一个脏兮兮的乾坤袋。

白泽见状大尾巴狼似的面具终于出现了几丝裂痕,懒散地坐姿也有些僵硬:“若我没看错,昙梵神君手上的乾坤袋是用来装妖怪尸体的吧?”

昙梵客气地一点头:“白泽神君不是不想走路么,请吧。”

白泽笑容一僵:“不是,我们能不能...”

昙梵大手一挥,不等白泽说完便将他装进乾坤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