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头骂骂咧咧地开着货车返回，晕过去的赵二牛却醒了过来。
一身酒气的男人居然抱着自己爹嚎啕大哭：“爹！我昨晚看到鬼了！”
大头瞪了眼赵二牛：“个憨批，有撒子鬼哦！”大头一点都不信这世界上有鬼，若是真的，他贩卖过得少女怎么会不找他报仇？
赵二牛却一点没有往常喝醉后的勇气，只是抱着老赵的手臂瑟缩着打量着周围，整个人看上去就跟疯了一样。
“啷个回事嘛？”老赵皱了皱眉，他的儿子他自己清楚，平日里有多大胆就不说了，曾经甚至干得出喝醉了往后山的坟墓上放水的事情。
难不成……真的撞鬼了？
老赵心里也没底，作为大山里的村里人，他们有着自己信奉的山神，自然是迷信的。
“一会儿跟我去趟村长家里。”老赵吧嗒吧嗒抽着烟，将烟圈吐在了车窗外。
赵二牛瑟缩着，感觉有人温柔的拍着他的肩膀，还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却又感觉不太对——那双手太柔软，也不大，跟老赵那双粗糙黝黑的大手完全不一样。
赵二牛突然猛烈地发起抖来，浑身僵硬不说，更是一点一点转着脖子，往自己的肩膀看去。
是一只洁白的手，没有老茧，手指上甚至涂着让他眼熟的粉色指甲油。
再往上看去，只有半截血淋淋的手臂，腾空在赵二牛的身后。手臂一下一下机械的摇摆着，连带着那只漂亮到没有瑕疵的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拍打着赵二牛的肩膀。
“啊——”赵二牛差点吓疯了去，猛地跳起来，也不管脑袋撞到了车顶，只是疯魔了一般想逃出这个车厢。
然而这一幕在老赵和大头的眼里却显得诡异了起来——他们根本没有看见那只血手，他们只看到了赵二牛前一秒还算正常，下一秒就跟疯了一样，试图从车窗跳出车子。
老赵抱住赵二牛的腰，使劲儿拦着赵二牛往下跳，车速并不慢，赵二牛要是跳下去只怕要骨折。
“你干撒子哟？！”老赵被赵二牛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儿子发什么疯，嘴里直喊着“有鬼”，可是这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鬼嘛？
“你抱紧喽！”大头看了眼赵二牛，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眼下的情况更像是赵二牛受了刺激疯了，也不知道村长有没有办法。
然而实际上他们忽略了这车厢里莫名低了几分的温度。
赵二牛简直欲哭无泪，那个跟着他飘动的血手除了自己谁都看不到，然而这血手始终跟在他身边，保持着机械的摇摆，似是在嘲讽一般。
好在很快大头就开车回到了赵家村。
“我去叫村长，你看好你儿子。”大头下了车喊了一句就往村长家跑去。
赵二牛下了车看到自己肩膀边上的血手不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然而赵二牛脑子一抽，居然又回过身看了眼车厢。
——一只漂亮的手指修长的手，弯了弯手指，而且缓缓摇了摇，就像是在跟赵二牛说再见一样。
赵二牛腿一软就摔坐在地上，老赵毫无防备被扯的一个趔趄。
这一次赵二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遍体生寒，连尖叫都全部被扼在喉咙里。
——他被鬼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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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牛浑浑噩噩的跟在老赵身后进了村长家。
村长的脸色不太好，不光是因为赵二牛的事。
“那两个小丫头又跑掉了！”赵村长卷着土烟，皱着眉头。
赵高一脸惊讶：“怎么可能？我把木栓闩上的！”
“我哪里知道嘛？！”赵村长拿着烟斗狠狠敲着破旧不堪的木桌子，桌子震了几下，掉落了不少灰尘，“也不知道哪个瓜娃子偷偷摸摸跑到我家里头开的门！”
“爹我等会儿再带黑子去山上瞧瞧。”赵高皱着眉，这次来的姑娘怎么那么麻烦。
“现在就去！”赵村长瞪了他一眼，这两个丫头片子花了他大半辈子的积蓄。
“你们又是啷个回事？”赵村长看着赵高喊了赵青和赵柱出去，又转头看向赵二牛和老赵两人。
赵二牛的样子实在有些渗人，面色青白不说，眼神也是迷迷糊糊的，满是惊惧。
“二牛一路上喊着见到鬼了。”老赵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皱着眉头，看了眼站在边上呆呆愣愣的赵二牛，“村长，能不能让我们去趟山神庙拜拜？”
山神庙是整个m县附近的山村里都供奉的神仙，除了过年过节外会祭拜供奉之外，若是遇到先天灾人祸的，都会跟村长报备之后进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