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沈御风和乔露在游乐园穿玩偶服工作的最后一天,也是看着天儿热得邪乎,这一天天穿着玩偶服在大太阳底下工作也怪折磨人的,负责人便做主让他们俩早点下班。
乔露抬手要把头套取下来,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无力,头套太沉,她试了两三次都没取下来。
沈御风见她取头套取得艰难,心生笑意,过去帮她把头套摘下来,只见她人小小的一只缩在宽大的玩偶服里,显得分外可爱。
可再一看,却发现她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沈御风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了起来。
“你怎么了?”他担心问道。
乔露缓慢地脱下玩偶服,一手扶着额头,“没事,有点头晕。”
沈御风见她一脸虚弱的样子,并不相信她的话。
“走吧,回去了。”乔露说。
乔露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时间头晕得厉害,身子不稳地晃了晃,沈御风立刻上前扶住她。
“你……”沈御风蹙眉正想说话,却瞥见刚刚乔露坐过的椅子上出现了一点鲜红。
沈御风当下了然,只是向来镇定自若的他头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也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咳,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沈御风说完这话便走,乔露虽然心里奇怪,但头昏脑涨的她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思考沈御风出去做什么。
游乐园在郊区,周围自然不会有贩卖卫生巾的便利店,沈御风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给乔露找一个遮挡物。
她的裤子肯定被弄脏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一瞬间明白了汪从荣那小子高中那时候给他的初恋小学妹买卫生巾的心情。
汪从荣那天买了包卫生巾还跟他炫耀,他只嗤笑一声,骂汪从荣变态。
怎知汪从荣也不恼,冲他摇头,直道饶是聪明狡诈如他沈御风,可惜母胎单身,没谈过女朋友,想破头也不会想明白这种美妙的感觉。
当时的沈御风只是不屑。
他想,就算以后他有了女朋友,也不会为她做这种事情的。
嘶,脸真疼。
沈御风手里拿着从负责人那里借来的一件风衣外套往回走,一边担心着乔露,一边心里又充满了只有他一人知道她小秘密的幼稚的快乐。
他是第一个在她生理期的时候照顾她的男人。
大概天底下的所有男人本质上都是变态吧。
乔露痛苦难耐地捂着肚子,只见出去好一会的沈御风拿了件长袖外套回来,递给她说:“裤子脏了,遮一遮。”
她有一瞬没反应过来,再一联想到自己头晕加上小腹坠痛,脑子里瞬间炸开一朵蘑菇云,刚刚苍白的脸色都因为羞赧而显出一抹红润。
太丢人了,乔露想。
而下一个念头却是——还好是沈御风。
来不及思索这个“还好”是怎么一回事,沈御风便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考。
“还难受吗?早点回去休息,嗯?”
乔露顺从地点点头。
————
回到民宿,乔露第一件事便是收拾东西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她本身就被热出了一身汗,在地铁上被空调一吹,更是被冻得直冒冷汗,小腹的疼痛感愈演愈烈。
因为下班早,地铁上还有许多空位,但沈御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放着好好的座位不坐,人高马大地站到她面前。
给她挡掉了不少空调吹出来的冷气。
洗掉了一身黏腻,乔露总算舒服了些,但光靠洗一个热水澡却不能缓解她的疼痛。
她有痛经的毛病,一直没调理好。
年华姿也知道她这个老毛病,找了好些个中医给她调理身体,喝了不少苦不拉几的中药下肚,却始终不见效。
最严重的时候,生理期的头两天,她的活动范围就只有一张床,完全动弹不得。
乔露洗完澡便瘫倒在自己床上,也不管会不会热,扯了被子就往身上裹。
房门被敲了三下,乔露知道是沈御风,便让他进来。
他手里端着她的兔头杯子,里头还微微冒着热气。
乔露见状,心里有些触动。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沈御风的时候,印象里就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富家少爷,矜贵的公子哥,阴险狡诈的老狐狸,满脑子利益互换,哪里会想到他还会有给她斟茶倒水的这天。
或许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沈御风见她紧咬下唇强忍着疼的样子便蹙眉,“有什么办法能不那么难受吗?”
乔露支起身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热水仿佛顺着每一条血管流向四肢和小腹,给了她无尽的暖意。
“楼下的药箱有止痛药。”
“你要吃药?”沈御风皱眉反问。
乔露正想开口解释吃止痛药不会有什么影响,沈御风就已经转身出了她的房间,只听见他出门前说了句“空腹吃药不行”。
那他是干嘛去?
乔露带着疑惑,捧了杯子下楼。
才踏下最后一级阶梯,便听见厨房内有些许动静。
沈御风下了楼便直奔厨房,然后对着满冰箱的新鲜蔬果不知所措。
啧,忘了自己什么都不会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