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祭司前,是长的望不到边的通天玉阶,每隔一百十阶便有一玉台,台面可纳百余名昆仑侍卫,以前,这些玉台是为保护天帝而设,天机阁匾额换成天门祭司后,便是为保护祭司而设。
头顶骄阳高悬,金灿灿的华丽殿堂在地上投出浓重阴影,有风,平台两侧的烈火龙云旗猎猎作响。
殿门内走出一人,身着与旗纹相仿的璨金锦衣,手握祭司杖,欲踱下玉阶,又定住,摇摇看天。
此人双目含愁,眉心微蹙,看来忧心忡忡。
通天玉阶下,是一宽阔广场,一道流云身影乘风掠过,点落在玉台上。
他道:“师……哦,大祭司,千嶂里天医托我带个口信,只两个字,醒了。”
殿前那人似是立的不太稳当,身形晃了一晃,一对金眸立刻透出笑意来,不可置信似的一再确认:“醒了?真的醒了?”
着流云袍服的桓瑞,顾忌两人身份悬殊,不多问,恭敬回:“是,只这二字。”
“桓瑞!太好了!太好了桓瑞!他终于醒了!”鹊青几步奔下玉阶,捧上桓瑞肩膀,喜不自胜,话毕,一撩衣袍冲着千嶂里方向绝尘而去。
三个月前,鹊青下了禁令,将千嶂里周遭设了几道结结实实的壁障,除了两个医术高深的天医,任何族人不可踏入半步,有违者,斩。
天墟的怪事不止这一件,千嶂里所驻的碧云天山脉,其中有座逍遥峰,自从两月前便有动土的痕迹,奈何周遭也设了壁障,不允族人擅入,桓瑞只远远望过,那逍遥峰山谷之中已被垫平,两侧山势也与之前大为不同。
这三个月,桓瑞一直迷惑,鹊青到底在干什么?几次见到鹊青都差点问出口,但看鹊青神色,并非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只是不想答罢了。
强问,则是僭越,终于作罢。
他叹口气,掠到殿前,站在方才鹊青站过的位置上,亦抬头看了眼天空,只一轮圆日,亮的耀目。
身旁地上,孤零零躺着那根祭司杖。
方才一声“醒了”,鹊青便扔下了它。
……
“鹊青君回来了吗?”
“还没呢!”
“看见了看见了!”
“你瞧!在那儿呢!”
千嶂里大殿内,十几个年龄不等的丫头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指指点点,最小的丫头二三百岁,梳了个童子头,身量约摸与人族岁孩童等高,最大的也不足千岁。
她们衣着朴素,笑容灿烂,远远瞧见鹊青的身影,便都高兴的手舞足蹈,其中有一女子,着素灰,眉如远黛,嘴角噙了个梨涡,抱着胳膊亮声说笑,“咱们鹊青君这下可该高兴了,不吃不睡守了殿内那小子三个月,连我都觉得心疼了!哎?你们说,这小子是谁啊?鹊青君这股劲头,疼这小子比疼亲弟弟都上心!”
另一岁数稍小的调皮丫头打趣:“阿黛你怎么不提打赌输了的事儿?我说鹊青君一盏茶功夫准到,你非说至少要一炷香,是想耍赖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