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饮酒,鹊青便如入了定,手起杯落一言不发。
狐幽儿和猕踪呆的索然无味,便趁着夜色采露去了,月迷津的清茶多是露水烹制,清冽甘甜沁人心脾,原这露水都是出自精怪们之手,想来逐流的威信不小,精怪们的衷心,细致到衣食住行种种琐事。
鹊青望着空空的苜蓿洞,抚着白玉儿后背的手突地一住,玄石玉核碎了,洞里便无了拘束,这事儿他竟给忘了。
“五川长老,还请出来吧。”
话音一落,五只灰白毛色的兔子从洞穴里蹦出来,摇身一变,成了五个灰衣老者,其中拄拐的略有些蹒跚,年纪比之其他四人要长一些,老者恭敬一拜,“恩人在上,请受五川小老儿一拜。”
其余四人跟着下拜,皆恭恭敬敬。
鹊青连忙站起身,一手托着白玉儿,一手上前搀扶,“在下屈屈晚辈,受不得这样大的礼,几位起来说话吧。”
“是是是。”为首的长者起了身,指着身旁几人一一引荐,“这是二弟,金川;这是三弟玉川,这是老四良川;老幺,缘川。我嘛,叫做荆川,年纪长,他们叫我声老哥。”
住了住,对其中年纪较小的缘川吩咐道,“五弟,去后面再搬张凳子来。”
被叫做五弟的那位点了点头,一会儿功夫搬了凳子安置在桌旁,五位老者连同鹊青一并坐了。
“几位这些年一直照顾着玉儿?”
五位老者一齐点头,荆川将拐杖搁在桌旁,应道,“原是白贞和玉姬两位上将吩咐的,却不料一到兔儿岭说什么也幻不grén形了,便以原身相伴,谈不上照顾。”
鹊青点点头,略一思忖,问道,“玉儿姑娘对她爹娘的死因并不知晓,几位可知其中内情?”
荆川的脸立刻变得铁青,举起手掌刚打算拍向桌面,又生怕惊醒了睡得正熟的白玉儿,气的摔了下袖子,“是东篱那个老贼,活活将二人逼死了!”
鹊青微微一惑,静等荆川说下去。
“玉姬和白贞两位上将,死的太冤了!当年东篱委派二人看护无字天碑里的东西,已是搭上了狡兔部全部。
天下太平,兔死狗烹,九墟没什么战事,二人又尽都知晓无字天碑中的内情,东篱便再也容不得这二人,我们知道两位上将有口难言,若不从命,东篱便会要了小主人的性命。”
荆川拭去浊泪,哽咽道,“两位上将被逼无奈,只好从命,自毁灵身,便在兔儿岭长宿不醒了。
岂知东篱却绝不放过小主人,前几日不是借着小主人闯祸的由头,说什么也要处死她吗?”
鹊青猜得基本全中,东篱果真是个小人,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看来与无字天碑有关系的都死的差不多了。看了看荆川,似有话说,正犹豫不决。
“老先生,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荆川长叹一口气,“听闻今日圣灵女重新出世,东篱已被处死,想必这秘密也不再是秘密。”
鹊青点点头。
“罢!小主人无依无靠,此事告诉你也无妨。”荆川腾的站起身,“恩人,还请移步兔耳山!”
“葬了玉儿姑娘爹娘的两座山峰?”鹊青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