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未?”鹊青下意识后退两步。
敛羽点点头,“是,东篱倘若有意让尸族发现他,便是要以曾未之身,来为灵族搏太平了。”
“愚蠢至极!唤醒曾未便是克制尸族的利器,交出曾未,便是九墟涂炭之时!”
“咳咳……咳咳……”琼枝台上受过鞭笞,敛羽五内受损,大口咳着血。
“你没事吧?”鹊青蹲下身,担忧道。
敛羽摆摆手,“无碍。”
“天门四派主事,是天帝的棋子,我们是被利用的,绝无坑害灵族之心。敛羽将军,你是个聪明人,难道就没看出这一点?”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敛羽是灵族人。”敛羽笑笑,这一点,他怎能看不出呢?
“你了解便罢,这是玉虚崆的小金丹,理五内之伤有奇效,你赶紧服下,此地不能久呆,等伤好些,我们要将这人带走,藏个更为稳妥的地方。”
敛羽点点头,接过小金丹吞了下去。鞭笞刑伤及根本,若不及时料理痛也痛死。东篱身为一族主事,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逆事,自己确是愚忠了,险些害得九墟生灵都要搭进去。
“当年……大主事要我四处寻找千年寒铁,原是为了缚住他?”回忆起一千多年的事,敛羽有些感慨,不由得抬起头定定望着半空。
“敛羽兄,倘若我记得不错,当年魅鬼长老曾未,可是死在饲魂玺之下,如今却为何到了东篱手中?”
“真君,我化灵两千余年,并未历过九墟混战,是以这人为何在此,我也不甚清楚。”
住了住,敛羽又道,“大约……一千五百年前,一次主事偶然醉酒,提到过,我当时亦有疑虑,但主事说,这是为灵族留条生路,日后万一尸族再次崛起,总不至于没有应对之法。
那时我年纪尚轻,不懂四族之争,再者,时间过去太久,我便将此事慢慢淡忘了。”
“这件事,灵族还有谁知道?”
“大主事心机深重,平日里行事对其他主事都有所隐瞒,想必若非那次醉酒,他连我都不会说。”
“嗯……那就好。”
鹊青思忖许久,犹豫道,“你们族中之事,我一个异族原本不该多嘴。倘若没出天帝诓骗灵族这档子事,我想东篱不至于出此下策,但他如今有了这个心思,再由他掌管灵族,便是件险事了。”
敛羽忧心忡忡,“可惜百年前族中圣灵女已死,否则,以圣灵女的慈悲善念,定能给灵族三墟带来太平。
圣灵女死后,大长老再无制衡,如今遍布党羽,即便盘古一战六位长老战死疆场,大主事二主事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
“你觉得白茹如何?”
敛羽一怔,沉吟道,“白茹姑娘确有统领灵族之才,亦有制衡主事之谋,可她……毕竟是精不是灵,若此时奉她为圣灵女,恐怕难以服众……”
“你觉得好,便就好,白茹是灵族人,对蛇虫精怪都呵护备至,绝不忍心灵族三墟遭受屠戮,亦不会行出用曾未之躯邀买尸族人心的逆事。”
“鹊青真君,我知你有拯救灵族于水火之中的善念,可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确很难。”
“我自有办法,且有九成把握,敛羽兄,你觉得能否一试?”
敛羽定了定,抱拳拱手,“在下愿赴汤蹈火。”
……
次日下午,忘忧墟各个哨卡上的部落军正在清点兵马,尸族对忘忧墟的这次发兵,灵族全部族众几乎都来了忘忧墟镇守,而四合墟被大主事放弃这一说也不胫而走。
若没有硕狐部残军竭力扞卫四合墟
,恐怕今日灵族三墟便永失一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