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莫夫美术学院位于北国宾列岛,几百年前是北国皇家美术学院,许央喜欢的伊利亚便是这里毕业的。
中美与叶莫夫是友好学校,每年秋季都会互派留学生。
许央没说话,简为枫像是顺口一提,很快又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晚上的时候,许央拿了些药,出院了。
这次发烧来势汹汹,虽然好的缓慢,他头晕着晕着,倒也慢慢痊愈了。
周六上完课,松淼坐在许央的凳子上,拿着画笔望着架子上的油画布。
周围的同学陆陆续续的离开,逐渐的只剩许央和松淼两人。
许央还记得松淼是怎么评价他的画的,感情过于寡淡。像是只有空壳的漂亮玩具,没有让人为之心动的灵魂。
许央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做,他觉得在画这些的时候,他有自己的想法。在和单景聊画时,他们侃侃而谈。
可是这些,却无法传达给除了单景之外的人。他的那些想法,感情,并没有浓烈到完美的呈现在画上,将情绪带给看的人。
他乖巧的站在一边,等着松淼给他改,他希望身为老师的松淼能给他意见。
天依然冷着,风从未关紧的窗户缝刮进来,夹杂着水的潮气。松淼的笔抬了几次,却又放了下去。
就这么重复几次,松淼突然头也没回的问:“你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
许央一愣,没想明白松淼怎么突然问到了他的生活。
松淼回头看他,说:“你这张画,看起来很压抑。上次我和你说的问题,你想到解决方法了吗?”
绘画是一件过于需要灵感的事情,或许灵光一闪,他开窍了,便什么都能想明白。又或许一辈子,许央只能做一个重复技巧的画匠,而不是画家。
他还并没有感受到突破瓶颈那一瞬间的豁然开朗,于是他摇了摇头。松淼便道:“你这张的感情很好,回想一下画的时候的那种感觉,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他说完放下画笔,站起身又道:“你这幅画不需要我帮你改,别人也没法改,接着画吧。”
这还是松淼第一次夸他,或许是因为李峰的缘故,松淼对许央要比其他人严格的多。
许央脸上终于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谢谢老师。”
松淼“嗯”了一声,把东西还给许央。
“下课了,你也快去吃饭吧。”他说着向外走,然临到门口,松淼却又停下。
他突然回过头,说道:“许央,有些隐私我不便多问,站在老师的角度,我是希望你能一直这么下去,好作品千金难得。站在长辈的角度,我又希望你能画出你自己觉得开心的东西,艺术不是只有痛苦,它还有享受。”
许央愣愣的站在原地,他手里拿着画笔,松淼看了他两眼,走了。
最近遇到的,让许央烦心的事情,或者说一直让他烦心的,大概便是单景了。
他想到了几天前在医院,单景坐在他病榻前,两个人那场疲惫不堪的对话。
单景走之前一直望着他,他希望他能看他一眼,逐客令也好,挽留也好,单景都希望能由许央亲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