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联(1 / 2)

抓走睚欣的重凌并没有缠着他胡闹,而是直接带他去饱餐了一顿。biqugexx.net

重凌全程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睚欣吃光满满一桌饭菜。

整顿饭里,他就只问了一句:“一切可还顺利?”

睚欣摇头,“忧喜参半。”

之后重凌就看着自己腰间的玄赤旋,没有再说其他。

他安静地就像变了一个人,直等到睚欣吃完饭,便利落地起身走了。

睚欣有些莫名地捧着重凌临走前倒给自己的那杯茶,一个人坐在桌边恍惚了一阵,直到手里捧着的茶凉了,才一口将其喝干。

茶是定湘西出产的价比黄金的薄茶,茶色至清却有着与其相反的浓郁茶香。重凌也从相识开始,就与他外表清俊如烟的外表相反,就是一位古怪得好似浓墨重彩一样的人。

“明之欢衿,浊之尤忧。”

他低声地念出这八个字,维持着一手撑脸,一手端着茶杯的姿势,无声了笑了一会儿。

每次察觉到他想向他道谢,总会被避开来,仿若一声感激就像洪水猛兽;每次以为他不会在意的小事,他却斤斤计较到无理取闹的地步,简直不可理喻;每次发现了什么他不想说的秘密,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揣度每个蛛丝马迹,若是他主动谈起,他过后却会假装从未听过……

“的确是欢与忧。”

睚欣怔怔地盯着手里的那只茶杯,仿若透过它看到被留在沁园小楼里的那对名为石中雅竹酒盏。

“原来他不是我的混沌,他才是……”

睚欣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有些摇晃地撑着桌缘站起身来,眼前却陡然只剩一片白,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没有再动弹。不久,却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竟是就着这个姿势,犹如昏倒般直接睡着了。

方才隐迹于万象的烟青色身影再度浮出,悄无声息地走近躺在地上睚欣,在距离他一尺开外的距离停下。

重凌极缓慢地蹲下身来,动作看起来十分费劲,不似一个高手,反而像是一位老者,颤抖着手伸向睚欣,好似想轻触一下,却只能在一尺外停住,巍巍地收了回去。

重凌知道,睚欣与以前并无二致,他的打盹依旧是好似昏倒失去知觉一般,第一次他撞见了误以为这人死了,他靠近他,想探探鼻息,对方却睁开了眼睛,目光犹如能看透他的血骨,他才知道对方只是睡着了。第二次他想把倒在桌案边的人扶到塌上,还没等到手碰到他的衣角,对方又醒了,跟上回一样那样看着他。第三回他便知道了,他站在这一尺的地方已经是极限,只要再靠近一丝睚欣就会醒来。后来,重凌也就像现在这样,杵在距离对方一尺开外,看着他昏死般的睡过去,却犹如打盹般的忽然睁开眼睛。

重凌就着蹲下的姿势双臂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深埋其首,犹如恸哭。

他总想走得离对方更近一些,却被局限在在这一尺开外,连一丁点不切实际的勇气都生不出来,踌躇地留在这一尺之外的地方。--*--更新快,无防盗上----*---他羡慕珞殷,羡慕得想死,羡慕他轻而易举的走近。他也嫉妒珞殷,嫉妒到巴不得亲手杀死珞殷。可他知道,即便杀了珞殷,也走不过这一点距离,他只能选择倾尽全力成为对方需要的那柄利剑。

百曲廊外,天色将明。

大家陪珞殷吃过饭后便各自散去,那位不知道野去哪消失了好几天、连儿子困在禁域都没出现的前代却忽然回来了。

“前代。”一贯看见前代就想开溜的珞殷拦住了他,道:“有件事想请教。”

前代正有其他打算,本想随便把珞殷打发了,结果珞殷一开口,前代就迈不动步了。

珞殷问:“请问前代,睚欣身上的伤都是什么时候、在哪受的?”

“伤?”前代挑起半边眼角,伸手反手拽住珞殷,直接绕过他的脖子搭在了珞殷肩上,死紧的揽着他,好似生怕他跑了一般。

前代问:“你说什么伤?”

“前代也不知道吗?”珞殷眨眨眼。心下纳闷,前代是睚欣的父亲,怎么连他身上有伤疤都不知道?

前代也眨了眨眼,嘀咕道:“不可能啊,按道理小睚不可能受伤啊……”

“可他身上的确有疤,而且看起来还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受的伤……”前代否定的那么快,珞殷反而有点懵。

前代:“如果你是问他左手掌心的伤,那是他自己割的。”

珞殷肯定道:“不是只手心,是指身上。”

前代修正了一下自己说的话,道:“小睚六岁之前不可能受伤的,所以你说的‘很早以前’,是多早?”

珞殷陡然瞪大了眼。前代不提他差点都忘了,五行问天需要无伤才可过关,睚欣的确在六岁以前不可能受伤,可他腿上那道疤的确看起来不像少于十年了。

前代看他不答话,便继续道:“而且,我很早就把重家人安排到小睚身边,你觉得在重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还能有谁能伤得到他?”

“白凝羽?”珞殷试着问。

前代摇头:“白凝羽在意那早已作古的湛氏白景,除非他发现自己心心念念不忘的湛氏白景忽然成了他的仇人,否则他绝对不会动白景半根汗毛——也不会准谁动不了白景一根头发。”

珞殷:“……”

前代的话让珞殷挑不出任何错处,可他就是觉得哪里有古怪。

前代一扫方才的不耐烦,继续殷勤地套着他的话:“你先说说是什么样的伤,说不定我知道呢?”

珞殷毫无所觉地被套话:“有三道……”

他把上次在沁园温泉里看到睚欣身上三个伤疤的事情逐一交代清楚,连伤疤的形状都说了。

最后才说:“我追问了许久,他才告诉我,说他腰上的伤是刚开始学祗术的时候自己弄伤……”

“学祗术!?”前代没等珞殷说完已经开始惊叫。

“……?”珞殷一脸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