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殷听六老和前代说完沁园辅主之事又跟重凌拆了一阵招,才终于抽身出来。--*--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诸人各自被他们的师父抓走,可直到天色渐晚,也没见到熟悉的月白身影。
珞殷从里到外找了睚欣好几圈,可竹寮就这么大,万竹海里有祗术阵法,他又没有呆到闯进去。
从见到儿子就经常抓着人胳膊撒娇耍赖的前代难得用鼻孔出气,表示:“不用找了,随他去躲,反正他想躲的时候,肯定是躲到别人去不了地方,谁都别想找到。”
前代说着珞殷使了个眼色,示意睚欣八成在万竹海的阵法里面躲着,便带着满脸怨气拽着珞殷,继续唠叨辅主之事。
珞殷直到月上中天才被前代放过,脑袋里都是一片嗡嗡之声,九成半的话都听得一知半解,面对前代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笨过。当然此后只要前代有时间,就会抓着珞殷不停唠叨。即便前代没空唠叨,还有六老抓着他车轮战术的唠叨,导致珞殷远远看见前代和六老朝自己走过来就不自觉脑仁疼。
早饭吃到途中就从重阳明里失踪的睚欣,在万竹海里溜达的好几圈,挣扎在回竹寮吃饭与被一群长辈唠叨之间,导致没吃饱的肚子更加饿了。月上中天之时,他才伴着自己的肚饿声往回走。知道看见无比熟悉的风景,却越走越慢,最终停住了脚步。
竹林里几乎看不见月色,而离开竹林就能看见被月色所笼罩的一方苔藓圈出的那座竹寮。
零星几点火光宛如坠地的星辰,比皎月更加孤高而清冷,遗世独立。
睚欣站在原地看了一阵,忽然侧转过身,不再往竹寮方向去,改而绕着苔藓最外围的那圈竹子边缘溜达。
一步步,直到走了一个满圆,来到白谣二人之前对峙过的地方。
四周都是被砍到在地上的残竹,他盯着那些残竹看了许久,好似能通过残竹看到遥远的过往。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才点地跃起身来,在那连绵参差的残竹尖端纵身而过,直到尽头又再度返回。
他踏过每一根竹子留在土里的残枝,每一步像是在沁园泉水台上嬉闹,却也透着明显的小心翼翼,仿佛在玩一种只有他才知晓的古怪游戏。
“金,木,水,火,土。”
每往返一周,他都会念一遍五行,仿若符咒。
“你是在想五行问天的事?”
宛如诗画的声音打断了五行循环,睚欣定在一棵残竹的尖端,没有回头就知道一丈开外站着的是谁。
“是六老,还是前代说的?”清冽的声音只问。www.biqugexx.net
“是六老。”
珞殷没有撒谎的习惯,说完忙补了一句。
“你别怪他们多嘴,是我硬要问的。”
睚欣没有说话。有些事他的确不像告诉任何人,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更没有必要让特意让人别人忘掉,那样就太过刻意了。他这样的人,一贯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非必要、与己无关根本不会劝诫别人,更不会勉强别人听他的话,能让他多说几句的都是至关重要的人了。
现在他不想说话,自然也就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头看了珞殷一眼,便继续玩他的跳竹子的游戏。
珞殷见他不愿意开口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呆呆地杵在哪里,看着他用惊鸿照影跳来跳去。
时间久了也谈不上尴尬,却有些沉重。
睚欣似乎察觉到这种气氛,便钩着唇角道:
“命相天道也好,五行问天也好,你就当是一桩趣闻,听过便罢了。”
经历诸事之人竟然反倒宽慰旁人,这让珞殷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睚欣却忽然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白凝羽唯一的徒弟。”
珞殷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既否定又肯定,让他本来不够聪明的脑袋更加混乱了起来。
他的确不知道这件事,却又好似很久以前已经猜到这个事实。因为那个古怪的白凝羽原本就不可能收任何人做徒弟,睚欣这个特例还是他的父亲——前代沁园之主与白凝羽谈好的一个交换条件。
睚欣看着珞殷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似乎真的开心起来。
他扬着唇角,露出一小节牙齿,眼底多出几分狡黠地问:“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过去的那些事?”
珞殷当然是点了点头。
睚欣却说:“你越好奇我越不想告诉你。”
“……”
珞殷噎了一会儿,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月白身影已经回过身去不再看他,继续玩他古怪的跳竹游戏。
“六岁那年,我过了五行问天的最后一关,成了白景。”
就在珞殷以为他会如此沉默的玩闹下去,却陡然听见他说起了往事。
“我来到重阳明,拜了白凝羽为师,他最先教的便是万顷天光。”
万顷天光乃是白凝羽所创绝学之中最为复杂的一种。它不仅是一种内武,更是一种内力的特殊用法,习得之人只需要以常人用成内力,就能打到常人七成内力才能达到外武与行武的威力。
“说起才学天赋,我的确不算愚钝,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白景。可要论及武学根骨,除开能学刚柔并济的内武,其他只能说是比寻常人高一些罢了……”
睚欣像往常讲述那些有趣的传说故事般停顿了一来,等到珞殷颔首表示明了才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