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无法常人效仿的心念。-*---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他说：“那种心念太过特殊，是只有白景才能传承的心念。”
白凝羽袖口轻扬，两指点落自己的额迹，带着否定道。
“你看似是湛氏，这里却极其自私。你既无法为了别人舍下自己的所有，也你做不到他的心念，肯定不会是那个人。”
“什么心念？”湛天谣问。
“无我。”白凝羽说：“是为自身以外的万民着想的‘无我之念’。”
“撒谎！”湛天谣否定：“没有人能为了别人舍弃自己的所有！”
白凝羽笑她肤浅道：“那个人就能，历代白景也能。”
所以白景非人。
“所以，对我而言，除了他，只有白景是特别的。”
他说。
“也只有白景，才能让我重回尘世。”
重回尘世？
湛天谣问：“什么意思？”
白凝羽只背转过身，没有回答。
几瞬过后，白凝羽才换了一副自言自语的口吻：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在等着一位已经死了数千年的人，想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无论是出现在湛氏，还是出现在白景身上，只要他能回溯至此，让我再见万民万念承载于一身的无我之志，让我看看那自愿为别人舍弃所有的白景，让我再度见证可以上达天听的誓约……偶尔想来，我也真是可笑之至了。”
可笑又如何？只要他活着，他就超脱不了，也不愿放手。
“我不想听这些。”湛天谣道：“我想知道你说我母亲撒的谎，她究竟对我撒了什么谎？”
白凝羽从过往中抽回思绪，似看非看的目光落到万竹海里，道：
“你还没听明白？”
白凝羽觉得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清楚。
“你方才的长篇大论只是在作证湛氏对自己氏族都很执着。”湛天谣道。
白凝羽摇头：“我说的是，你们湛氏都会以他们的血骨永远守护族人。”
这是白凝羽最开始就说过的话。
“那与我母亲有何干系？”湛天谣问。
“天启选天帝，天帝被赐予湛姓，拥有无上权力以及天道加护，可以说从得到天启的那一刻开始，历代天帝就成了湛氏族中之人。反过来说，被天道加护的其实并非你湛氏一族，只是得天启的那个人而已。”
白凝羽说得太过模糊，湛天谣依旧没有琢磨明白。
“这种尽人皆知的事情，还值得母亲为此撒谎？”她质问。--*--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不，这不是她撒的谎。”白凝羽否定。
“那你为何还说她撒谎？”
“她的确撒了谎。”
“那你到是告诉我她撒了什么谎！？”
“……”
“白凝羽，你说啊！”
在湛天谣哑着声音地质问下，他终于换了一种方式道：“我的意思是，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天道余恩，天道的加护根本不会那么大方，你父亲也是因此而死。”
“你的意思是父亲并非是因为图谋虞宫而死？”她问。
白凝羽颔首：“图谋虞宫只是表象，不是他非死不可的原因。”
“那……”湛天谣难以置信，却又有些不敢问。
“我再说得简单一些。”白凝羽继续道：“你虞宫是八郡之内最特殊的一郡，你虞宫一年四季风调雨顺、旱涝保收，而你虞宫之所以能如此，也并非初代天帝留给你们虞宫的天道加持，更不是什么属于湛氏的福泽。你虞宫的土地之所以能肥沃，你湛氏一族之所以能天赋异禀的传承至今，这些都是另有原因。”
“这两个原因就是母亲对我撒谎、是父亲必须死的理由？”
“只有一个。”白凝羽说，“万本同源。谎言和死因都源于同一个原因。”
“是什么？”
白凝羽：“是躯壳。”
“躯壳？”湛天谣愈发茫然地看向白凝羽，问：“你说虞宫郡土千百年来风调雨顺、沃野千里并非是因为天道加持，而虞宫之所以能风调雨顺也并非因为身为古族系的湛氏获得了天道气运，而是因为什么‘躯壳’？”
“嗯。”白凝羽应，“都是因为血肉白骨铸成的躯壳。”
他徐徐转过身，终于面对着湛天谣，道：“古族系得到的只是气运，是能让一族继续延续的聪慧继承人，而非天道赋予的风调雨顺。而虞宫的风调雨顺与沃土，是天道才能企及的范畴，而非一两个延续氏族的继承人就能影响。”
就像能掌控天灾天罚的白景会被凡人带着畏惧与恐惧敬为“非人”。
白凝羽说：“这世间唯一能得到天道加持的人只有得天启的天帝。”
湛天谣听着那人尽皆知的话语，面上显得愈发疑惑：“这与天帝又有何干系？”
“我说得已经这般清楚，你怎么还是不明白？”白凝羽面无表情，道：“你身为湛氏组长，莫非连族中最大的秘辛都不知晓？”
“秘……辛？”湛天谣喃喃。
又一个她极力否定却又必须面对的记忆逐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