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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满是血腥味的薄雾里,走来了一个人。----更新快,无防盗上----*--

来人两道剑眉挑得老高,是个面目凶恶的老头。

玄老——蚩索从薄雾里穿梭而出,在他身侧则跟着一位手持滴血长剑的重家之人。

“少主人。”二人对睚欣行礼。

睚欣摆手打断,直问蚩索:“玄老,准备的如何?”

“八成左右。”蚩索道。

“需要加快了,否则重家可能来不及拖延时间。”睚欣吩咐。

“定当尽力。”重家人如此应罢,直接纵身而去。

蚩索本来打算离开,却骤然一顿,对睚欣说道:“有些沁园之人被破阵之人牵连其内,恐怕凶多吉少……”

蚩索话音未落,已被睚欣摆手打断,道:“我心中有数。”

有多少濒死求生时的绝望呐喊,全都在他意识里呐喊,他身为白景听得再清楚不过。

蚩索闻声一顿,仿若是忘了这个人既是他的少主人也是白景那般,这一瞬才醒悟过来。

蚩索自知失言,凶恶的眉目也被沉重渲染,半晌,他才改叹道:“自古以来,期望踏入沁园之人,就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湘西冒死犯禁,却并非为了求生,而是求死,如此,其实怪不得别人……”

——也怪不得少主人。

句的尾音蚩索没能说出口,不知是何原因,就是说不出口。

其实,无论睚欣如何聪慧善思,他在蚩索眼中始终是一位尚未及冠的少年,是需要他们六老倾力辅佐的少主人。

可他们的少主人却太过聪慧,以至于蚩索根本不知道应当如何辅佐。

许久,蚩索才试着道:“少主人无需为那些人的性命自责。”

“并非自责。”睚欣说:“而是感慨。”

睚欣轻轻阖上眼睑,用力摒除脑袋里求生的呐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血腥的气味充斥满自己的嗅觉,让他的思绪更加清醒。

声音清冽地提起了一个他鲜少提起的名讳。

“白凝羽说过——‘天’便是以万物之血肉为食的存在。”

他说:“诸多人命逝去,其执念上达天听,天才会有‘道’。而天道却是无情的固有存在,在执念抵达的同时,就抹除了所有的情感,因此才能成为凡人所不能抗衡的绝对存在。”

所以他身为白景,便是非人之物。

只有抹除情感,才能面对脑海中需要聆听回答的“命相天道”的声音。

无论什么声音,无论哪种情绪,它们作为天道的一个残片,都在不断呐喊。

越多的求生呐喊,越能让无形的天道拥有意识,越能让身为天意的白景脱离凡人的世俗之念,从而成就一位力量空前的、足以扭转乱世的白景。---

可是,持有这些力量的白景又当如何作为?

没有人告诉过他。

就连白凝羽也只是说:你已身为白景,自会知晓应当如何作为。

“少主人?”蚩索打断了睚欣的思绪。

身为白景的睚欣抬起视线,看向身为凡人的蚩索,一瞬表情宛如俯瞰蝼蚁,让蚩索不寒而栗,下一瞬睚欣却恢复如常,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蚩索。

“少主人,一切安好否?”蚩索试着喊了一声。

睚欣点了点头头,神态毫无异样。只有他自己知晓,那一瞬他的意识与天意重合,所以在哪须臾里,他便只是白景。随即,身为凡人的意识再次占据主导,对蚩索感叹。

“玄老,白景果然非人。”

蚩索见睚欣神情回复如常,当即镇定下来,反道:“少主人是沁园之主,白景则只是白景。白景只需要遵循天道,沁园之主却不可妄自菲薄。”

睚欣被蚩索一言惊醒。

是的,他不仅仅是白景。

睚欣陡然一笑,终是彻底恢复了恣意自在的模样。

“玄老训诫的极是。”睚欣对蚩索玩闹般的一礼,道:“我这就履行少主人之责,赶走那些觊觎沁园宵小之辈,护我沁园周全。”

说罢,睚欣一个闪身,月白的身影便消失在迷雾彼端。

从旁沉默许久的珞殷,急忙纵身跟去。

被留下的蚩索,顿在原地,面色却比方才凝重许多。

“少主人竟然还没意识到。”蚩索声音异常沉重,道:“他尚未行白景六道之祭便能与天识相通,只怕‘入道’在即……看来得告诉他们五人,早做准备为妙。”

蚩索口中的五人自是在指其余沁园五老。

世间诸道太过繁杂,诸如入武一道,不过是七宗学其中之一,而七宗学不过是凡人所能掌控的七种道途,还有更多未知的玄奥之道,凡人可望而不可及。

也不知蚩索口中的“入道”,究竟是指哪一道?

……

睚欣和珞殷朝着六十六卦阵的外围飞速移动。

“我们这是去哪儿?”珞殷问。

“去准备应对的法子。”睚欣道。

说完,睚欣再度纵身而下,朝着沁园更外围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