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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告诉你:天帝兵乃是为天帝和万民而战的,开天郡也是为天帝和天帝兵而生的。”

毕竟开天原本不为郡,而是因天帝兵吞并于此,天帝才将开天赐予开天元帅。

睚欣口中讲述的是人尽皆知之事,却没有人会依此来压抑自己的野心。

而这所谓的人尽皆知,却是睚欣、是白景必须遵循的天道法则之一。

“卢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你自行把兵符交还给开天元帅,并向其请罪小开天一事,回丞相府闭门思过。”

话音刚落,睚欣已经自行否定了这个法子。

“可惜,我不认为你这老狐狸可信,也不信你能放下野心。所以你不会选这个法子,我也不信你能做到。”

言下之意,卢立其实只有一个选择。

“其二,你现在就把兵符交给我,我来替你还给开天元帅,至于你人要如何,随你自便。”

卢立何等智谋野心,自然知道兵符是自己保命的关键,若是现在就交出去,宁堪很可能让他没命回到天都府。

卢立不出声,睚欣也没有再开口,四周因此整齐的静默一阵,直到急性子的宁堪先沉不住气,喝了一声:

“卢老头,问你话呢,别装死。”

宁堪这一吼,似乎把卢立给吼醒了。

卢立陡然恼羞成怒,声音虽然颤颤巍巍的,却已经拿出三千文官之首的架势,质问宁堪:“就算你是开天宁家的人,是淄州大将,官衔却没有高到可以质问本相的地步!我乃文官之首,有资格问罪于我的人,只有天帝陛下!”

诏天帝早已驾崩,这世间与左丞相平级的文武官员只有田卓和开天元帅,即是说,无论卢立犯了什么罪,这天下间无人可以将其治罪,否则皆是越权忤逆的行径。

宁堪只觉得卢立说的话道理全无,可是仔细想来又毫无漏洞,一时语塞,半晌找不到话来反驳。

卢立自己已经动摇一人,便转而质问对那一身另一人质问道:“你又是谁?你身份能比开天宁家人又如何?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诬陷于本相,又凭什么威胁于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将兵符交还于你……不,不,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诬陷,本相手里根本没有兵符!”

不只是被竖子小儿质疑,还是惊惧之下一时晃神,卢立骂到途中,自行说漏了嘴,再想挽回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宁堪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他回头去看睚欣,却发现睚欣竟然不喜不怒颇为欣然地嚼葡萄,看的宁堪忍不住也跟他一同吃了起来。

两颗葡萄下肚,宁堪陡然觉得不对劲儿,怎么老在类似紧张万分的对峙之下,被睚欣传染到这般无所谓的欣然态度,甚至对这图谋不轨的阴险老头都气不起来了?

宁堪心下只能概括为:白景大人当真可怕。

睚欣悠然的吃着葡萄,瞥着卢立,似笑非笑,道:“卢立,你现在嘴硬是不是有点晚了?你莫非还以为开天宁家不知道你这些图谋?”

“我行事一贯缜密,不不,我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事情……你这黄口小儿,莫要含血喷人,我贵为三千文官之首,贵为左丞相,怎会图谋那些事!开天宁家若要诟陷于我,便是越权违律,是上天所不容的忤逆之举,上天会降罪于开天宁家,开天宁家会被天罚灭门的!”卢立大放厥词,毫不收敛。他只觉得事到如今,他认与不认无甚区别。而无论他认或不认,都无人能治他的罪。他只要保住性命,任何事都有恃无恐。

“呸!你给我闭嘴!”

宁堪大唾一口,当真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拉开嗓门把卢立给吼哑了。

“你这破老头居然敢咒我宁家灭门,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

吼归吼,宁堪自知轻重,没有当即动手,只是把乾坤鞭大力再往地面再扎入半尺。

卢立身边的地面当即裂开几条不小的缝隙,下得他一个激灵,再度瑟缩的发起抖来。

乾坤鞭入地之后,宁堪明显冷静了不少,声音却依旧很大的对卢立吼道:

“你当我开天宁家是什么!?你又凭什么说我开天宁家!?啊?啊?啊?”

在宁堪眼中,再也没有比延续千载都被天启垂怜的开天宁家更值得引以为傲,哪里会与违逆天命和天罚灭门扯上半点干系?

要说一贯没心没肺的宁堪有什么逆鳞,那便是开天宁家。

宁堪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往常骂的话张口就来,现在却不知道骂什么才好,只能不断以单音质问。

睚欣伸手轻拍了拍宁堪,才使得他稍事冷静下来些许。

“卢立,你当开天宁家是什么?”睚欣开口,语气间多出几分嘲弄,道:“你觉得你不可小觑,然而你也太小看宁家了。”

“我小看宁家?”卢立逐渐停止颤抖,仔细咀嚼这句话,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睚欣再道:“卢立,你本没有必要跑来俯山,只因你对天帝之师根本没有兴趣。但是,你看田卓来了,以你们二人朝中一贯争锋相对的作风,若他来了,你还执意留在天都府,他必然会疑心你在天都府有什么布置导致无法抽身离开。你怕田卓精明的揣度到任何细微的可能,也怕打草惊蛇,坏了自己的布置,便只好紧随其后,带着兵马跟田卓一起来到俯山。”

“我、我……我没有!那只是你的诬陷!”卢立继续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