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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来的贼人,竟然敢谋图兵符!?”

卢立颤抖地指着睚欣,八字眉上下抖动,官威十足地叱喝:“我卢立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是三千文官之首,乃为诏天帝治下共伴三十载的左丞相,有为官、为人的尊严,不是尔等竖子可以冒犯的,哪容得尔等威胁于本相?”

卢立又气又惧,直说得涨红了脸,才把自己想说的话磕磕绊绊地说完。

兵符之事他早已经打定主意死不承认在自己手里,现在自然也不会改口。

卢立道:“你们有什么凭据说兵符在本丞相手里?”

睚欣全当看卢立在唱大戏,根本没打算打断卢立的话。宁堪从旁却已经听不下去,直接回臂一挥,把泛着血光的乾坤鞭抵上卢立的老脸,手腕一转,碾皱了卢立一张八字眉的苦脸。

“你好好看看周围死了的兵。”

宁堪说着手腕一转,再拧得卢立老头脸上更多出三圈褶子。

“你不拿兵符忽悠他们来这里添乱,他们就不会死。”

宁堪这话把取人性命的事撇的极其干净,口气虽然满是怨气,却也是理所当然,归根结底是因为天说的事实罢了。

若非卢立用兵符调度天帝兵到此,宁堪的确不会对开天宁家的兵马痛下杀手。而这话在卢立耳中听起来却是无理的狡辩,也给了卢立反驳的借口。

卢立到底是官场打滚多年的人,二度看向周围的尸首,也不像开始时那么害怕,抖得也不是那么厉害了。

“你才是夺人命之人!”

卢立不甘示弱地叱呵宁堪,道:“你杀人夺命,反倒怪本相,好个开天宁家,蛮不讲理起来简直无人能敌。”

宁堪被他说得一愣,挠了挠脑袋,一时找不到话来回嘴。

就像宁堪觉得卢立不调兵来此地他就不用动手杀人那般,他觉得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也是事实,根本不需辩解。

卢立见缝插针,顺势骂道:“他们的死活与本丞相无关,都是你能看下得杀手!”

宁堪闻言放下挠头的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不等卢立再借机继续说宁堪什么,睚欣便介入二人之间,对卢立笑得十分亲切。

“卢丞相。”睚欣似笑非笑道:“有些事我不想一一点破,是为了你的薄面。”

“我的薄面?”卢立低头看一眼自己那满身血与土狼狈的模样,不屑道:“竖子愚钝无力至此,这般对待本相,还有胆子宣城是为了本相的面子?”

“既然卢丞相不愿意认,那只好由我来说。”睚欣闻言依旧似笑非笑,道:“卢丞相趁凌云无双离开天都府之时,天都府一片混乱,便浑水摸鱼拿走了中书令手中的兵符,潜藏许久不曾动用,就等众人淡忘兵符一事,才终于调兵遣将,夜袭龙泉北门……”

卢立听到此处,慌忙打断道:“好一个头头是道的信口雌黄!我贵为三宰之一,就算天都府帝位悬空,各地郡王无一不会给我着文官之首几分薄面,我在龙泉一贯来去自如,既不需要自证,也不需要去袭那北门。”

睚欣则道:“那敢问卢大人可还记得张杞辰此人?”

“当年龙泉城门的一介守城门的小官罢了。”卢立不屑道:“本相途径龙泉城,张杞辰却找诸多借口不开门放行。胆敢违抗丞相之令,本来就可以治罪,本丞相对他略施小惩也是……”

“卢大人误会了。”睚欣打断卢立的话:“我并非想提城门小官,也不想提张杞辰。而我方才提到的那些,恐怕都只是丞相大人故意做出来给田宰辅看的假象,为得是掩藏卢大人心底真正的目的。”

宁堪方才看到天帝兵出现在此时,的确以为是天帝兵虎符的问题,听到这里却意识到并非那么简单。

宁堪当即想明白了此前一直被他不小心忽略的细节:若是单有兵符而没有元帅或营大将金印,绝无可能从开天调来人马,更不用说是天帝兵的军备。毕竟天帝兵的军备跟其他州兵不同,打造匠人都在开天,且都有“帝”字为号,公益和字号它郡都无法效仿,更不敢效仿。各大营如有军备入出,都需要司库或大营大将印鉴文书。也就是说,能调动军备的至少要司库,能调动天帝兵马的至少是执掌天帝兵六大营其中之一的大将军,或者是能调动一切的元帅金印。

可是,眼下卢立手里有天帝兵,也有天帝兵的兵器,虎符落到卢立手中是肯定的,可元帅金印是绝无可能会落到卢立手里,六大营的大将军也绝无可能叛变,选择的慎之又慎各营的司库更没有这个可能。

那么,这天帝兵和天帝兵军备又是怎么出现在俯山为卢立所用的?

不等宁堪想出结果,睚欣已经代为解惑道:“玄机营精于情报、诡道与奇玄,大开天有天帝兵元帅亲自坐镇,南开天的先锋营除非天都府有战事,否则绝对不可能出兵……抛开这些不论,唯一可做手脚的只剩下六大营中唯一不由宁家人执掌的小开天左边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