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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拍了人的头?”珞殷出声问。--*--更新快,无防盗上----*---

“对!”蚩索不停点头,道:“少主人抬手垫脚,拍了拍岐伯的头。”

蚩索一时有些恍惚,半晌才想起来继续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情况,就像岐伯才是个小孩子,而少主人却是个老头,就像是一个年岁很高的长辈在安慰一个胡闹的小孩一样……真的真的太奇怪了,岐伯当时整个人都忘记哭了,脸上还挂着鼻涕,呆呆的看着少主人,像见了鬼一样。”

“我、我……”岐伯想解释什么,却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蚩索拍了拍岐伯的背给他顺了顺气,摇头叹气,道:“不管岐伯当时是怎么想的,不过我看见那个场面,觉得少主人还是好好的。就算看起来有点慎人,但是他心理面好好的,是个好孩子,也会是个好的沁园之主。”

“后来呢?”三伏急着追问。

“后来啊……”六个老头一起仰头望天,由颜学开口道:“后来我们发现,少主人很喜欢民间新奇的小玩意,喜欢吃各种民间小吃,喜欢市井里的各种传闻故事,尤为喜欢看园里收藏的那些卷轴,还跟小孩子一样喜欢糖……啊,不对,他当时就是个小孩子,喜欢糖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他还识得很多酒,特别喜欢有人跟他聊酒。”

其余五个老头一起点头,接二连三的纷纷开口。

岐伯:“他其实毒理懂得比我多,却不屑于用毒。”

胡诧:“我跟他下棋,他都悄悄让我。”

曲泷:“他会故意弹错音,让我再弹给他听。”

颜学:“任何字他写一遍就记得住,可他还是会问我一些奇怪的字怎么临。”

录未:“他学会丹青之后,还喜欢帮沁园里的人画像。”

蚩索:“他后来破解机关阵法,总会随便留一个不破,然后开口找我求救。”

气氛一时变得相当之怪异,众人除了沉默,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话。

三伏已经把小小的头颅埋入了风陌的怀里,发出低低地呜咽声。

君迁子不紧不慢的摇晃着扇子,有些羡慕的看着三伏说:“小孩子真好呢。”

风陌看着把自己当手绢用的三伏,嘴角抽了抽,对君迁子嘀咕一句:“反正我这衣服都沾了三伏的鼻涕,也可以借你擦一下。”

君迁子斜了他一眼,颇为嫌弃地摇着扇子转开脸。

重凌缓缓站起身来,珞殷则随着重凌的动作半仰起脸,发现重凌正背对着众人,既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重凌就这么站着,好像方才的话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也好似一切意义都囊括其中,承重到让他觉得无所适从,所以他只能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的杵着。

而这也只不过是刹那,等珞殷再度眨眼之时,重凌已经像来时那般用行云流叶消弭了踪影。

六老跟珞殷一起目送着他消失的方向,隔了好一阵才想起来继续话题。

蚩索道:“少主人其实只是有点怪,但他心里是好的。”

胡诧道:“我也觉得少主人只是有点怪,却是个好孩子。”

“是八重。”确定重凌离开后,珞殷才开口道:“这些好的部分,都是八重教给他的,是八重留给他的。--*--更新快,无防盗上----*---”

多亏八重。

要不是有八重,可能那个人还没回到沁园,还没有遇到六老,就已经像上一代白景那样……

等等!

珞殷忽然想起此前蚩索说过,八重是重家身手仅次于重凌的八个人,是被送到沁园之主身畔,终身常伴沁园之主的八个人。可是,依照他和八重接触的那两次,还有睚欣口中的偶尔提起话语,他应该是年幼时就已经认识的八重,他们可能自他还在关外之时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可是,睚欣不是十四岁才成为沁园之主的么?

只陪伴沁园之主的八重为何会在睚欣成为沁园之主之前就常伴在侧?

“唉……!”

珞殷还没想明白,就被六老整齐的惋惜重叹打断了思绪。

六老叹道:“如果八重还在就好了……有关少主人的事情他们肯定知道的比我们六个要多得多。”

珞殷怔愣。

他想起虞宫甲进城时最后一次见到那八个人,他们本来打算告诉他有关睚欣的事情,可他婉拒了。

他只记得八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请救救他。

他们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请自己救他们的少主人。

珞殷皱着眉,他现在感到无比的后悔。

如果那时候他问了八重,现在就会更了解他,也更能帮到他。

六老再度叹气摆手表示就此结束关于八重的话题,改口道:

“话说,我们明明都那么喜欢少主人了,不知道上代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

“大概是少主人不亲近人,也不会服软。”

“也可能是少主人离开太久,所以……”

“上代真的那么讨厌睚忻?她不是他的娘亲么?”三伏似乎哭够了,抬起头来问的有些激愤。

六个老头一起颔首,珞殷也跟着颔首。六老一少一起点了一阵头,六老忽然一顿,齐刷刷地转头看向珞殷,问:“武神小子是不是见过上代?”

珞殷无奈地点点头:“今天接杜宇的时候在沁园外围的阵法里遇到了。”

六老随即明了的颔首,齐声问:“武神如何看上代?”

珞殷偏头想了想,才道:“是个又冷又严肃的人,而且非常讨厌睚欣。”

六老再次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轮流开口。

蚩索:“少主人就不是会主动讨人喜欢的那种人。”

录未:“如果像君迁子这样,恐怕就能跟上代相处好一点。”

岐伯:“对的对的。”

胡诧:“就像对弈棋局,只要我不注意,就根本发现不了他在让我。”

君迁子疑惑:“连被让都察觉不到?”

胡诧颔首:“就让得特别小心翼翼,不留一点破绽。”

颜学在旁边跟着颔首:“少主人觉得别人不喜欢他,讨厌他或者憎恨他,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一般跟他亲近的人呢,都是有所企图的。”

蚩索也颔首:“他又那么聪明,旁人刚跟他说个开头,他就知道那人的目的。这一来二去,哪还会再相信别人?”

“所以前代离开沁园之后,上代还在沁园里的时候,少主人知道上代讨厌他,就除开吃饭和学东西,都只留在自己小楼和览卷阁里,避免跟上代碰面。后来,上代也离开了沁园,他才开始在园各处走动。”

“虽然说上代的坏话不太好,但我觉得上代期望的沁园之主,跟少主人能成为的沁园之主,相距甚远。”

六老说完这些,都一起点了一阵头,然后又一起转头看珞殷。

“珞小子,如果上代对少主人发脾气,你要机灵点。”蚩索用手里的铜锁指着他到。

珞殷不解:“怎么机灵?”

“劝劝呗。”颜学说。

“劝谁?”珞殷问。

“少主人呗。”

“怎么劝?”珞殷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