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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学叹气,道:“意思是,身为‘白景’必须避免与凡人过近,否则就会妨碍‘命相天道’向自己提问,即是妨碍天道法则降临人世间。--*--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而那‘一丈’的距离,则是真正成为白景之后必须保持的距离。”胡诧跟着补道:“到那时候,就根本就不是能不能靠近白景的问题,而是意图靠近白景一丈之列的人,全部必死无疑。”

“不是说只要诚心跪拜即可免于一死?”君迁子疑惑。

“做不到。”胡诧道:“开天辟地以来,关内就无人能做到诚心跪拜白景。”

“因为,我等关内之人,从上古开始,就只跪拜六灵神,而没有跪拜过上天,等到天道发怒,降下惩罚,早已经来不及了。也就是说……”颜学咽了咽,道:“我们从上古就已经被天道视为‘不臣’。”

岐伯说:“武神现在之所以能站在一尺内能平安无事,是因为少主人还不是真正的白景,只能算作半个白景。半个白景身上只有一半命相天道,另外一半命相天道和‘白景子息’等其它的白景所持有的特殊力量,都还在上一代白景的身上。要等完成白景的世代交替仪式,才会由少主人持有。到那时候,他就是真正的白景,我们也就不能靠近他一丈之内了。”

岐伯说完这句,忍不住跟其他五个老头一同叹气.

蚩索叹道:“白景周身那无形的威压,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岐伯叹完,继续道:“不止威压。只要有白景子息,甚至是不吃不睡,白景都不会死。直到下一代白景出现,白景子息被继承走,上代白景才会消亡。”

蚩索说:“总之,只要子息不消失,无论身为人的躯壳变成哪般模样,白景都是不灭的存在。”

“不灭?!”君迁子愕然。

“你们说‘白景特有的力量’,莫非还有很多?”风陌忍不住问。

“那是当然。不然你们以为上代白景为何会是那般将死的模样?”蚩索道。

胡诧反问:“不然你们以为怎么会出现‘白景非人,乃是命相天道’的说法?”

众人一时沉默。

唯有沉默才能掩盖各自心底的惊骇。

“即是说,以后连靠近那小鬼周围都做不到?”风陌不确定的问。

“连跟他说句话都要站在一丈之外?”君迁子也不敢相信。

“对。”岐伯颔首:“一丈之内都不行……不,恐怕靠近到五丈就已经是极限,任何人都会本能的惧怕死亡,感觉到即将会死,根本没有人能向前踏出半步。”

“就是他以后都不会拍我的头了?”三伏带着哭腔问。-*---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是啊,少主人以后如果靠近你,你就会死。”录未无奈道。

“那白景大人以后也不会再跟我抢包子吃?”宁堪呆呆地问。

“当然……难道你想死?”玄老反问他。

宁堪木讷地摇了摇头,还是无法相信白景竟然会是这样的存在。

这时候,那只原本停在桌沿上的小雉鹰,早已经因为上代白景带来的威压而害怕得四处乱飞了许久,飞到此时它亦是无法逃过那些威压,只能展开羽翅,朝着威压附近,唯一能让它感到安宁的地方飞去。

稚鹰飞向的是沁园之主,是它的归巢之所,是它因为恐惧会本能回归的地方。

可是,此时的沁园之主却不是沁园之主,而是白景——不完整的白景,他的面前还有一个完整的白景。

雉鹰滑过睚欣身侧,自空中打个弯,打算落在他肩膀上,却在回翼的刹那,闯入了上一代白景的一丈之内。

“叽!”

雉鹰二度啼鸣,声音十分惨烈,宛如啼血。

凄鸣过后,雉鹰陡然僵住,向下坠落。

宁堪惊呼一声,却没来得及冲过去,就被风陌和录未一起拦住,眼睁睁看着那只小雉鹰彻底撞进了凡人看不见的“白景子息”当中。

转瞬之间,小雉鹰就失去了所有活动的能力,像石头般砸到了那四十八个小锁构成的阵法当中。

稚鹰的脖颈被无形的力量一折两段,殷红的血从伤口中溢出。

血液冲开一枚小锁,使得“六锁八阵解连环”的阵法被解开来。

四十八只大小不同的锁凌空飞起,带着雉鹰血的腥味,整齐的朝着蚩索飞去,再度重组为一个锁串。

蚩索手握着满是血的六锁八阵解连环,无能为力的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断尘亭前的三道人影。

上古留下的十五件名器极其特殊,除开凌云无双是一对剑,其他绝无相似。

而除了蚩索手里的六锁八阵解连环,再没有其他上古名器可以阻止上代白景向前的东西。

脱离阵法的上代白景再度抬头,继续移动往睚欣与珞殷所处的位置。

宁堪愣愣地看着死去小雏鹰的尸体,当即浑身乏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摇头不止,反复低喃道:“怎么会……真的是一丈……居然真的是一丈……一丈……”

“以后无论谁靠近白景一丈内都会死?什么都会死?除了死物都会死?”君迁子难以置信的追问六老。

“正是如此。”

六老颔首,顺序而道。

“不然你们以为我们六人和重凌为何一门心思往少主人身畔凑?”

“能站在少主人身边。”

“跟他打闹。”

“看他吃饭。”

“我们就很高兴了。”

重凌没有开口,只是注视六丈开外的月白身影,清俊的脸上多出了一抹浅笑,眼底的情绪却十分复杂,旁人根本辨别不出他是在喜还是在悲。

“唉……以后怕是连这普通寻常的同桌同席都做不到了。”

六老沉着声音叹惋,似乎是在帮重凌道出心底的话。

宁堪张大嘴,断断续续地说:“那我……那我这几天都坐在他身边……我……”

“你才发觉吗?”六老一起吼他:“真羡慕死我们了!”

“……我……我……”宁堪张着嘴巴,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少主人靠近那位‘上代白景’一丈以内就可以吗?”君迁子则问。

“可以。因为他也是白景,虽然还不完整。”蚩索说。

“可这世间终归只有一个白景——一个完整的白景。”胡诧说。

……

亭中诸人又再说了些什么珞殷已经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