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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模样不算深,应该没有伤筋骨,血却不停地沿着他的手指往下滴落,在泉水面上画出一道蜿蜒的殷红,直延伸到向水流所去的瀑布口。

珞殷紧握着手里的凌云剑,根本弄不明白现在究竟是哪般状况。

由睚欣的态度和刚才的称呼可以知道,睚欣肯定是认识那个人。

更何况,那人手中还有宁坅托风陌带来交托给睚欣的上古名器玄赤旋。

不用想也知道,玄赤旋能到对方手里,肯定是睚欣给的。

然而,就算方才没有睚欣出声唤那个人,甚至是那个人故意划了珞殷手背一剑,就在那个人现身的瞬一间,在珞殷看清了他衣着的瞬间,已经无法与对方继续对峙下去。

那个模样清俊的人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珞殷并不陌生。

因为,烟青色是……

“哼。”那人冷哼一声,打断了珞殷的思绪,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而正如那个人虚实不定的招数一样,珞殷见他罢手,自己却无法收剑罢手。

因为,对方收招之前那虚实难辨的一剑,同样有着浓烈的杀意,本是冲着睚欣而去,途中却陡然转了方向,改冲珞殷直去,却如同玩笑那般,并没有出杀招,只是划开了他的手背。

更何况,只要珞殷站在这里,哪怕对方归剑入鞘,他依旧能感觉到对方始终外放的杀意。

并且,从那个人出现开始,他就从未曾改变过真正针对的目标——睚欣。

这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浓烈杀意,仿若要把对方碎尸万段才甘心。

可是,对方归剑入鞘的动作却是那般利落,根本看不出半点打算继续动手的模样。

复杂且矛盾。

这就是珞殷对那位清俊人物的第二印象。

珞殷的确是呆,但是他从来不傻。

珞殷知道这样复杂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交手,伤也好,杀意也罢,他都只能作罢。

珞殷不计较,不代表另一个人也不计较。

因为另一个人名字里有个“睚眦必报”的“睚”字。

“小凌,你要打就好好跟他打,别耍手段欺负他。”睚欣似笑非笑的睨着那个他唤做“小凌”的人,从小楼上抛出一个东西。

珞殷明白东西是抛给他的,便伸手自空中捞住,拿到自己眼前一看,发现是金疮药的小瓶。

珞殷到不多问,单手揭了瓶塞,就着握剑的姿势,往自己手背上洒了些药粉,随手又合上瓶塞,隔空把瓶子重新抛回给睚欣。

被睚欣唤作“小凌”的人则立在距离珞殷不远的地方略微仰着头,看着珞睚二人这番举动。

奇怪的是,“小凌”只是这般看着珞睚二人,周身浓烈的杀意却淡下去不少。

睚欣伸手接住瓶子的同时,一直从下方看着他的“小凌”终于再度开口继续方才的话题。

“不过如此就是不过如此,我陈述事实而已。”他说。

“他用双剑,小凌用单剑。小凌再怎么打,他都只能使出一半的实力。”

睚欣眸子微眯俯瞰向那人,语气不变地揭穿道:“为人留点余地,别欺人太甚……”

睚欣话没说完,水面上又起了一个螺旋,“小凌”已经随螺旋上到半空,直接往睚欣所在的长形小楼而去。

珞殷经过刚才那番过招,自然知道那螺旋就是对方那诡异的轻功的起势。

那人快,珞殷比他更快。

等那人落到长形小楼上时,珞殷已经落到他和睚欣之间,执剑横挡,不容他再靠近半分。

“别以为拿玄赤旋来讨好我,我就不记仇了。”

那人再度开口,视线缺径直跃过珞殷,落在睚欣身上。

仇?

珞殷不解的回身瞟一眼,身后却已不见月白的身影。

珞殷与那个“小凌”齐愣,下一瞬,骤风袭来,扬起小楼的月白幔帐,挡住二人视线,二人同时抬手挥开挡住视线的月白幔帐,跨入楼内却依旧没有看到睚欣,只得转身离开小楼,四下环视,最终在下面的泉水台上找到了那道月白身影。

睚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到了泉水台水面上。他先落在左面远处的泉水上,伸手把沉在清澈水底的凌云剑鞘捞起来,反手倒出剑鞘里的水,抄起衣摆,擦干剑鞘外面的水珠。再一纵身,回到楼阁下方不远处,把凌双剑从水底捞回来,拔剑离鞘,倒干了水,再度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剑上的水,才跃身回到小楼上。

睚欣眯眼瞪着珞殷,显然对他这番扔剑的举动十分不满。

凌云无双可是上古十五名器之首,是武神之剑。

珞殷看睚欣比自己还要珍惜凌云无双,不禁羞愧起来。

这人人都想要的上古名器之首,珞殷往常不是随意往桌边一靠,就是顺手往地上一摆,这次还随手就丢进了水里。

珞殷方想开口道歉,就听到睚欣道:“你怎么连自己的剑都看不住?你到是有点武神的自觉?”

珞殷:“……”

珞殷给数落得一阵沉默,一脸无奈的接过睚欣塞到他怀里的剑与剑鞘,心下直道:不知道刚才是谁睡着了,又是谁跌下去了,一点点应有的警觉都没有,他不知道是为了救那个谁,才不得已弃了一柄剑,当他三头六臂不成?他一共就两只手!两只!

珞殷瞪了睚欣半天,结果还是把这些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改问:

“这人是谁?你跟他有什么仇?”

睚欣也瞪着珞殷,正准备等珞殷把话说出口就反驳回去,谁知道珞殷反而咽回去了,害他没得吵,愈发不悦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他是重家家主,他叫重凌,八重的重,凌云无双的凌。”

珞殷听罢不顾上不瞪眼了,虽然因为重凌那身烟青色的衣服多少猜到一些,却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重凌一眼,才再度转回去问睚欣:“那八重果然是……?”

“八重都是他家的人。”睚欣补道。

珞殷又是一愣。

他记得睚欣说过八重没有家人也没有故土,怎么又会有个重家?

珞殷更加不解的是:“沁园和重家不是有誓约么?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好。”

“再好也有个限度。”睚欣再一耸肩,安慰似的拍了拍珞殷的肩膀,道:“何况八重都已经死,我给他刺一剑也没什么。”

珞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