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珞殷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来回看着众人,问:“就是说,寒鸫江千方百计就为了不在人前露面。---他假装失踪是为了让武林大会不能如期举办。结果,现在出现了一个假的寒鸫江,还被人给救好了,这武林大会也就必须得开,寒鸫江也就必须得露面?”
“孺子可教。”睚欣满意道。
“我也懂了。”杜宇跟着道。
“杜兄,聪明。”睚欣对他拱手。
“多亏提点才是。”杜宇也拱手。
宁堪没好气地打断他们两人,因为他还有很多地方没弄懂啊!
“然后呢?”
“没有了。”
“……”
宁堪环视四周,诸人都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包括三伏。就连开始最糊涂的珞殷,现在也是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就不能直接说么?你们这些混蛋比张啰嗦还可恶!”
宁堪当晚气得吃掉了十只鸡腿。幸好是吃江雪门的,不然风陌肯定心痛死。
数日后。
寒玉琼派人来通知寒鸫江康复,武林大会于两天后照常举行。
二日后。武林大会前夜。
“你明天跟好寒玉琼。”睚欣对珞殷嘱咐。
“寒玉琼?他武功那么高,一般人应该奈何不得?”珞殷很是不解。
“总之,明天最危险的就是他,你一定要护好,他是一切的关键。”
“好……”珞殷似懂非懂地承应下来。
二人又说了些话,准备休息时,听到门被敲了几下,随后传来总镖头的声音。
“寒玉琼来了,说是想见见睚忻少侠,为寒鸫江的事情道个谢。”
睚欣应了一声,无暇为满脸疑惑的珞殷解释,直接拉开门。
等他到了院中,发现寒玉琼没在门前,而是站在远离院落的围墙顶上。
睚欣让珞殷留在院中,自己闪身去到墙头。
他在寒玉琼面前站定,偏头打量他。
寒玉琼眉目如常,没带那柄叫蛰玉的佩剑,手里则提着一小坛酒,表情依旧温和的点了个头,算作打过招呼。
“你手上是不是有一块卵壳碎片?”他问地口气与之前截然不同,显得很是平淡,似乎已经不再期待答案。
“还是不愿告诉我那块‘鳞’从何处所得?”
睚欣考虑了半瞬,态度也陡然一改,道:“是朱砂豆蔻给我的。----更新快,无防盗上----*--”
说罢,他便盯住寒玉琼的脸。
寒玉琼的神色极为复杂。
开始是漠然,接着是了然,随之有些微遗憾,最后竟显得有些难过。
“你有话要对我说?”睚欣问。
不过眨眼,寒玉琼又恢复如常,口气更温和几分,带着些劝诫的意味。
“明天别去武林大会。”
“为什么?”
“有人想杀你。”
“杀我?”睚欣略一偏头,似笑非笑的问:“杀了我能得到什么?”
寒玉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不能提及之事。
月色映着他的脸孔,比往常少了些恭谦礼貌,却更加温和,莫名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亲近与信任不同,只是一种本能,一种没有凭依的本能。
这二者之间,唯独缺少一份真诚。
“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别人生来就拥有的东西。”
寒玉琼缓缓开口,声音温和的没有半丝波澜。
“不趁现在能不顾一切,往后就只能臣服于岁月。”
他的话语像是某种劝诫,睚欣听在耳中却只摇头。
“如果,想杀我的那个人是少门主都阻止不了的人,我更无力去阻止。既然无法阻止,我去与不去又有何区别?死也不过是迟早之事。”
“……”
寒玉琼被他说得一时沉默。他直盯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面孔,想从那藏着无数情绪的好看眸底寻出几许破绽,却只能看到他周身缓缓溢出地三分脱俗与七分飘逸。
不多不少,洒脱怡然。
雪花从夜空中落下,骤风自无形而来。
硕大白雪径自贴上了那双精致的眉眼,惹得他微微阖上眼睑。
下一瞬,便有一只微凉却又温柔的手,帮他抚掉了眼睑上的那片雪花,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便又移开了手,未再有任何逾越。
“真像啊……”
这是寒玉琼当夜说的最后一句话。
睚欣却笑:“这世间哪有像与不像之说?我们都是生蛇树根里的一枚卵壳,都是天赐降生一份天意。若真有相像,只道是——天意如此。”
寒玉琼微怔,随后把手里的酒坛抛给了他,就如鬼魅般消失了踪影。
珞殷站在院中,看着用踏雪无痕消失了踪影的寒玉琼,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他明明看见对方抬手,却不知道为何没有上前阻拦,像是一种本能,是一种能让人犹疑的本能。他隐约感觉得寒玉琼跟前几次见到时,有些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