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珞殷,还是与昨日相同。---偶尔答话,却不主动与人说话,饭食到是有吃,眸光却有些涣散,有些面上始终像在发呆。等到睚欣出来,他才仿若如梦初醒,招呼他过去坐下休息,顺便还给他递碗筷帮忙夹菜。
寒玉琼依旧不解,看过寒鸫江后回到小房间里,不住地偷瞄这两个少年相处的模式。
杜宇和宁堪到是不疑有他,自顾自吃饭喝酒,十分自若地与二人谈论吃喝。
众人吃过了饭,杜宇和宁堪则跟昨日的风陌和君迁子一样先行告辞,余下珞睚二人,跟着寒玉琼去看另外一眼治内伤用的药泉。
这一眼泉的四周同样有许多在做研究的大夫,睚欣也跟昨日相同,查看过泉水后就别过寒玉琼,跟珞殷一起回到芙风楼下榻的小院吃饭休息。
这夜睡觉前,珞殷多留了个心眼,直接去拽他的手看,发现掌心果然又多一道新伤,模样与昨日类似,而昨日那条上过药却是毫无起色。
珞殷满脸疑惑。睚欣随身的金疮药他也用过好几次,效果非同寻常,一般伤口都能见药止血,重一些的伤隔夜也能结痂。可昨晚那道上了药的小伤却根本毫无变化,止血不过也是因为他本身的康复能力,药仿佛根本起不到作用,显得非常古怪。
“别浪费药了。”
睚欣朝他摆手一笑,径直上塌睡觉。
珞殷无奈,却也不好吵他。毕竟,这两天他都忙着帮寒鸫江,要饿上好几个时辰,偏偏他口头上又不会抱怨,与珞殷最初相识的那个只顾吃喝玩乐四处溜达闲逛的人有几分明显区别,直叫人觉得那个会在饭桌上斤斤计较并跟宁堪抢鸡腿的他,跟眼前这个无甚所谓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翌日,同行之人又换成君迁子与风陌,去看的药泉则又变成了外伤那一眼。
就这样,珞睚二人每次去都带不同的两个人,第一天是风陌君迁子,第二天是宁堪和杜宇,如此轮换。每天大约花三个多时辰解术,吃了饭就回去一半,剩下珞睚二人跟着寒玉琼去看泉水。
第一、第三天看的是外伤泉,其他两天看的是内伤泉。
一切进展都算顺利,睚欣也未见有何难色,唯独一事却让珞殷皱足了眉头。
每隔一天,睚欣掌心都会多一道被剜去血肉的伤口,用药也无用,只能等它自行康复。---
珞殷只觉得那伤古怪,却又不想开口问他祗术究竟是怎样一种术,只得皱着眉。睚欣则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计较,却假装不知,就是不告诉他原委。
第五日,也是最后一日,睚欣手里凑足了五条伤,与之同行的人则变成了宁堪与甘北七。
“好了。再静养数日,基本就无大碍。”睚欣挂着一贯的表情对寒玉琼道。
寒玉琼奔回屋内查看半晌,才满脸感激地回来直对睚欣拜个不停,最后还是宁堪不厌其烦,将其打断。
五人吃过饭后,睚欣竟然也没打发宁甘二人回去,要求寒玉琼多加两个人去看江雪门主闭关用的禁地。
寒玉琼看寒鸫江祗术得解,即将痊愈,也显得颇为大方,根本不在意是否多带两个人。
五人前往半壁山的流山那一侧,去看那座悬在炎流中的浮岛。
珞殷等人都是第一次到流山,途中只觉越走越觉得热,虽然山崖通路距离下方的炎流很远,四周却都被映得通红一片。
行到山崖尽头,看见炙热炎流中间高高凸出一条小道,笔直地通向宛如木楔般矗立在流炎中央的一座四面绝壁的小岛。
道路非常狭窄,五人只能一个跟随一个,排成一列。
寒玉琼在最前面引路,顺序为睚欣、珞殷、甘北七、宁堪。
通往距离禁地小岛前五丈开外没有山崖通路,只能用轻功飞掠到上面。
寒玉琼开口解释道:“那楔形的浮岛上盖了间小屋,不过那屋子盖起来以后,每次最多只能上岛两个人,多一个便有坍塌的危险。”
睚欣点头,朝最后面的甘北七和宁堪招手,示意他们两个先上去。
宁甘二人也不多问缘由,直接轻功一跃就到了岛上。
看那两人走了,沉默了一路的睚欣才突然开口问最前面的寒玉琼。
“你可想过当江雪门主?”
寒玉琼微愣,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开头时却不隐瞒,道:“自是想过。”
“若你父亲劝你不要当这门主?”睚欣又问。
“家父不会如此。”寒玉琼有些疑惑,却还是答了。
“若是朋友劝你不要做门主?”他继续问道。
“我的朋友应该不会如此劝慰,毕竟人生在世,都有各自的欲求。”
二人沉默。
珞殷看着他们,虽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却也没有开口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