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陌看他那活蹦乱跳的样子,便知道那什么风寒肯定全都好了。就不知道是珞殷身子骨好,还是那两根金针特别灵?
风陌无奈的摇摇头,扫了他一眼,告诫道:“如果没有他,也就没人能医好你。你们两个闹归闹,别给人添太多麻烦。”
珞殷听了也不回嘴,面上似乎有些呆,过了一阵才点点头,很是郑重。
风陌随即放心下来,不多一会儿又听到寒玉琼来请他去用早饭,心道:怎么每天找他去吃饭,不腻味?说归说,风陌还是带着一干属下去见寒玉琼。
珞殷跟三伏和宁堪一起吃了早饭,拽着宁堪在院子里过了一阵招,看得三伏兴奋得乱窜乱跳,不过房里在病着的人却还是没见醒。
到了中午,江雪门派来的那个小丫鬟进去打扫房间,却慌慌张张地跑来说。
“又烧上了!”
被留下管事的总镖头立即跳起来,赶紧吩咐她再煮姜汤,继续喂。
风陌天黑之后回来听说这一点小风寒还反反复复的也有些翻白眼:“可真是金贵,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内力醇厚之人……”说到这,他自己却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交代总镖头看着照顾,便径直回了房间,关房门忙开了。没一会儿三伏也给他叫进去,两个人噼里啪啦不知道在房间里干些什么,还交代了谁也不准进去。
病到第三天,风陌每天都照例去找寒玉琼,总镖头留下来跟灌什么似的一个劲给睚欣喝姜汤。如此反复到了第五天,珞殷功都不在院子里练了,直接蹲到房间里另外一张床榻去盘膝入定——时不时眯眼睛偷偷瞄对面一眼,似乎是看人还有气才放心。
珞殷反复地偷瞧,却都不见睚欣醒来,自己也担心得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连续蹲了两天,白天也开始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第三天下午,他刚头一点睡过去,又惊得猛醒过来,因为他听到房间里有那道熟悉的清冽声音正在跟人讲话。
“你姜汤煮的真好喝,一点也不像姜汤,是放了什么特殊的料吧?”
珞殷急忙抬头去看,发现那人正弯着嘴角跟江雪门分配来的小丫鬟说话。面上三分脱俗与七分飘逸,似笑非笑的模样很是洒脱,一点大病初愈的样子也没有,还是那么好看。
那小丫鬟也给他笑得小脸红扑扑的,忙答:“我先把新姜丝切碎塞到汤鸡的肚子里煮,等煮出带着姜丝味儿的鸡汤,再盛出来,另外把老姜切片,放进汤里,隔锅蒸。老人家总说蒸的比煮的好,原汁原味,所有味道都收在汁水里,对身体特别好……”
“这么麻烦啊,难怪这么好喝。”他听的很是认真,边听还边点头冲小丫鬟笑,等他喝完手中的汤,那小丫鬟也刚好说完话,他便把空碗递给人家。
小丫鬟欢天喜地地捧着碗出去了,脚步轻快得跟飞似的。
看小丫鬟走了,珞殷便低声道:“风陌说是你给我治的病……多谢了。”
“这位少侠谢错人了,我自己当时都病着,怎么可能去治人?何况我又不懂看病,只会治伤驱毒。”
“……”
他口气不咸不淡,加上声音也是那般漠然,听得珞殷一阵无语,登时又觉得一股子火气直往上冒,气鼓鼓地转身就出了房间。
晚饭的时候,满脸刀疤的总镖头给睚欣端进来一个大锅子。
睚欣揭开锅盖一看,满满一大锅子白粥。
白的特别细腻,特别光滑。
就跟赤水河畔延绵的无人雪境一样,要多素净就多素净。
“呃……没有菜?”他犹豫着问了一句。
总镖头横了他一眼:“珞少侠做饭的时候说:想吃菜就别生病,病人只能喝白粥。”说完,他就无比干脆地甩手走了。
睚欣捧着那一大锅子白粥,脸色比生病的时候还难看。
“哪有这么对待病人的……”
他嘟哝了好久,才拿起勺子去戳那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