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殷抬眼,发现是睚欣方才以极快的速度点了他手腕的麻穴,而后手指又点,转眼解开了穴道。--*--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睚欣此时脸色已变。方才他与那身份未明之人对峙,再是不悦,也没有多少起伏,现在却是直直盯着珞殷,眼底幽深百味,直把珞睚看得心虚不已,才开口道:“没有害人的打算是好事,可你难道就不能对陌生人有点防备?”
珞殷看他神色,知他是在生气,这才想起来睚欣之前就常交代,不要随便什么都拿起来就往嘴巴里塞,行走天下江湖,人心险恶,当心有人下毒。
看他一不小心又失了防心,也难怪睚欣生气。
见睚欣生气,珞殷却有些愧疚,讪讪地点了点头,算是歉意。
“你们竟敢洒了我的酒!?”
那端身份未明的声音却是恼羞成怒,杀气四溢。
“你们既然不吃敬酒,莫怪我要送这罚酒。”
睚欣闻声一惊,忙看路边酒坛。他深知躲那千只坛子不是易事,当然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他将珞殷推到一旁,摆手对远处道:“前辈莫怪,我朋友不会喝酒,我来代劳。”
说完,他单手举起右手提着那坛子帝都春,仰头就要猛灌。
这下换成珞殷急了。方才他暗示自己酒里可能有毒,现在他却要喝,不知怎么前后变化如此之大,急得珞殷右手握住其中一柄凌云无双,手腕微震龙吟一声,手中之剑直接斩向睚欣手中的酒坛。
他到底是会菱寒六式的人,即便宝剑无锋也能一招把酒坛击斩成两段。
切口虽然不齐,但是酒器没了底部,里面的琼浆自然是撒了一地,叠着梨花烙的香味,更添一份醇厚。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三番两次洒了我的酒?”
酒香四溢之间,上方那人似已怒不可歇。
坡顶的杀意极其浓烈,山道两旁排列的酒坛被随那杀意而来的内里震得抖动起来。
坡下珞睚二人忙提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
两方僵持,暗潮涌动。
上方之人沉默不语,下方睚欣却斜了一眼剑出鞘的珞殷,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珞殷抢白:“你到是会教训我,就不怕自己中毒?”
他说完看睚欣手里还抓着那个帝都春的酒坛口沿,便大力拍掉,表情愤愤。
看他脸色不善,睚欣却愣住了。上方不见真身的人似乎觉得他们两个有些内讧的模样很是有趣,便突然止住了震动四周的内劲。---
眼下情形看似复杂,其实不过是一个看不见的身形人藏在暗处,请两个少年喝酒。愿喝那个被不愿喝的那个给拦了,不愿喝的那个却说愿喝的那个不会喝酒,径直代喝……结果两坛好酒都洒在地上,两个人都没能喝成。
“谁说我会中毒?”
过了一阵,睚欣才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瞥了眼还在生气的珞殷,冲他扬手。
衣袖滑落几许,只见睚欣锤着的手腕处插着三根银针,似是早有准备才去饮那酒。可珞殷却未察觉,只当是他在拿自己冒险,才铸成了这第二桩洒酒的误会。
酒已经洒了,肯定是救不回来,二人都有些无奈,相互瞪着对方。
“这下可好了,你既然喜欢砍酒坛子,可以慢慢砍那剩下的九百多只酒坛子。”睚欣道。
“你就不能说几句中听话么?”珞殷缓和了脸色,无奈道。
“我哪句不中听了?”睚欣反问。
“不过三言两语,你就得罪了江湖前辈,这还叫中听?”珞殷也反问。
“你也知道不过三言两语,别人怎么想我能管得了?”睚欣不甘示弱。
“你不乱说话,别人哪会来威胁我们?”
“人都威胁我们了,难道还不能回嘴?”
“就说你要注意言辞,莫要太过犀利。”
“你个呆子有什么立场说我?”
“你也未必聪明多少!”
“……”
两人正吵做一团,却听四周再次扬起陶罐碰撞之声,急忙闭嘴向后各自默契地撤了半步。
睚欣提气,准备随时扯着珞殷,用惊鸿照影腾上半空,能躲一个是一个。
珞殷则把还在鞘中的凌云剑抛向半空,长臂一伸,只听凌空又是一声龙吟,凌云无双一起出鞘,各执在他左右两手。
前一刻,二人还吵得不可开交,后一刻却各自摆开架势。
无需言语便已准备妥当,都是一付共同进退的坚定模样,只等着上方那莫名其妙之人丢来那一千个酒坛子。
就在二人凝神等待之时,四周震动却第二次陡停。接着,就连那抹浓烈的杀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珞睚二人面面相觑,又是一脸不解。
“无趣。”
二人正觉得莫名,上方却传来了一道不再带着含糊醉意的声音。
“你们两真是无趣。”
那声音变得异常清晰,音调也比方才听起来高了好几分,显出女子喉间才会有的特有的清脆。